第107章替他穿孝衣
左梵山的死讯,很快传遍庙堂内外。
伴随他的逝世,浩大的弹劾之声戛然而止。
因为天起帝从头到尾没有明确表态,左梵山究竟是忠是奸,从未盖棺定论。
左梵山没留下只言片语,他的死被“顺理成章”理解为病逝。
他的尸体被校事厂厂卫运回家中,没有开棺验尸这一环节。
甚至连他为何会深夜出现在皇宫里,都成为众大臣避而不谈的默契。
天起帝的态度仿佛在告知满朝文武,就是死了个宦官而已,你们不必大惊小怪。
谁说大渊朝阉党祸害朝纲,能拿出确凿证据吗?
当事人已年老病逝,你们还想怎么样?
这件事沸沸扬扬地开始,悄无声息地结束。
王征像不认识左梵山一样照旧做事,反而翟燕叙费力不讨好,没得到半点便宜,还落得个“把左老公公气死”的名声。
赵烨看似赢了这一仗,毕竟结果如他所愿,左家势力减弱,下一步扶持元执上位,彻底搞垮左珩。
可实际上天起帝是把阉党和清流派的仇恨架到最高处,谁都看得出是清流派害死了左梵山。
天起帝没动除他以外的任何太监,大家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许宛赶到左梵山宅邸时,整个宅院都挂起了灵幡白布,老管家一夜之间白了全部头发。
他硬撑着最后一口气,替主子操办好这个后事。
姚宗安身上已绑起白布,众厂卫亦是如此,有些厂卫甚至哭红了眼睛。
“陛下没对左老公公的丧事有过多禁止,后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姚宗安向许宛表明立场,他替左梵山感到憋屈、冤枉。
校事厂一直守护左梵山的人身安危,却没想到左梵山竟以这种方式死去。
姚宗安认定这是他的无能,他没法子向左珩交差。
“等左珩回来。”许宛也立刻表态,“开大门接受吊唁!”
老管家有些不安地否决:“姑娘,谁敢来吊唁主子,现下不是曾经了,我们……”
老管家恐主子灵堂空空无人,担心主子在天之灵感到悲哀。
“陛下不是没定左老公公的罪?不是没对他的丧事有任何要求?”许宛反问老管家,他们自己不能做贼心虚。
姚宗安认同地点点下颏,“许姑娘说得没错,至少我们校事厂所有人都会来。”
“谁来,谁不来,谁不是真心而来,谁是有心而无法来,你们比我看得更清楚。”
姚宗安和老管家都明白许宛的话,要怎么帮左梵山报仇,怎么走好以后的路,都能体现在这场吊唁里。
许宛走到左梵山棺材前,先是跪地磕头,哭丧烧纸,之后唤来老管家,“方伯,给我拿一套孝衣来。”
老管家动容地流下眼泪,“你要给主子披麻戴孝?”
“我是左珩的娘子,不应该吗?”许宛含泪一笑,举起手腕晃了晃,“他把这个给了我,我都叫过爹啦。”
老管家泪已成河,直拿袖子擦拭,“好,好,我这就去拿。”
老管家忙地跑下去,姚宗安提起一口气,似乎有很多话要问许宛。
许宛看出他的疑惑,率先启齿:“有些事等左珩回来对你讲,总比你在我口中得知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