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窗外已是一片漆黑,房外传来爽朗的大小声,许宛猜测定是格彬到了。
她推门而出,但见众人已围在两张合一起的八仙桌前。
格彬闻声回头,毫不避讳地打量许宛,“你真来了?我还以为厂公舍不得带你过来呢。”
格彬带了达布等几个亲信,看得出早和秦远这边很熟稔。
许宛先走到左珩身边,才冲格彬行礼:“大妃的事我们刚刚听说,世子莫太伤心。”
“他们才说完,我刚缓过来点,你又说,真是的。”格彬拿起酒坛,给许宛倒满一大海碗,“来来来,喝了,不然我不高兴。”
左珩端起海碗,“世子别难为她,我替她喝。”
他“咕咚、咕咚”喝下去一大碗,还向格彬展示一下空碗底。
格彬没奈何地跟了一碗,“哎,厂公还是护妻心切,哪次都这么驳我面子。”
许宛坐到左珩身边,“达布,你对我们香料铺的生意满意吗?”
许宛故意岔开话题,达布哈哈大笑,朝许宛竖起大拇指,“我们家商队就靠你们养活了。”
“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当然是真的,一听说要往丰都送香料,大家都争着抢着去。”
“你们免费送我那个,还真派上大用场了。”许宛指的是给孙桂兰所用的那种迷幻香料。
达布忘一眼主子,道:“那东西不好提炼,是世子让我们捎给许姑娘的。”
“都是非常手段,最好少用。”格彬轻飘飘地插一句嘴,旋即又与左珩等人相谈起来。
左珩和宋绩的脸色都没怎么变,倒是嚷嚷最欢的沈放早已犯迷糊。
格彬最爱这种跟自己叫板的人,到底把他治得服服帖帖。
秦远把酒醉的沈放拉下桌,把他安置回房间里休息。
达布等人也都撤下去,桌面上只剩下自己人。
格彬率先启齿:“你们要找的那个乌胡女子,我很难找到。”
这与他的大妃突然离世有关,大妃已死,唯一的线索已断。
况现下乌胡因为互市的事情,与离戎摩擦不断,两国之间火药味很浓。
在格彬没去丰都之前,自信地以为,离戎定能跟大渊一决高下。
去过丰都两次后,他对大渊有了深刻的认识,知道以离戎的国力,未来几十年都得以壮大自身为主,依附大渊是他们最明智的选择。
所以聪明的离戎紧紧依附于大渊,另一边的乌胡更加生气。
他们不敢一上来就和大渊硬碰硬,所以逮住离戎搞摩擦。
“万岁批复的奏折模棱两可,没有全面禁止三国通商。”
左珩直指关键问题,也就是说乌胡要是在互市里买卖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审批过程要比离戎多,交税交费的地方也比离戎多。
故意提高要求,限制乌胡发展,这是天起帝的制衡策略,谁叫乌胡狼子野心呢。
“三国协议本就不能透明公开,离戎既得到好处,就得帮我们演一出戏。”
左珩说得很直白,得让乌胡认为离戎获得的条件和自己一样。
格彬很快转过这个弯,“我不管别的,只要我的子民能过得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