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公公,你今儿是特意为我行得方便吧?”
“瞧许姑娘这话说的,咱家好几日没出宫,回家沐浴更衣一下再正常不过。”
许宛没拆穿他,深深行礼后,去往绛紫宫方向。
邓金言这个级别的太监,在皇宫里沐浴换衣还做不到吗?
以前听左珩谈过几次邓金言,那时候只以为他是受到左珩提携的新人。
然进宫以来,邓金言的所作所为,又让她产生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在替天起帝监视自己。
邓金言匆匆赶回宝相殿,恰与出来的原初撞个正着。
“万岁刚看完岩疆回来的折子,这会儿正在气头上。”
“怎么?”
“乌胡那边在战场上打不过我们,竟绕到岩疆后方的村子里烧杀抢夺。”
杀无辜百姓,乌胡真是丧心病狂。
天起帝当初有些轻敌,以为休养生息六七年的大渊已缓过劲儿来,能轻松拿下乌胡小国。
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乌胡这一仗关系到国家存亡,他们没有退路,势必全力以赴。
邓金言悄悄地走进宝相殿内,“陛下,左珩已把手伸到其他各州,京都被他薅得差不多了。”
“那个许宛真把左珩家底儿捐了出来?”天起帝一手捻动佛珠,嗤笑问道。
“没错,奴婢今儿一路尾随,见得真真儿的。”
“倒是个痴情女子。”
“与如宁公主和顺妃娘娘交好的人,品行不会太差。”
天起帝闻声,突然朝邓金言扫去一个凛冽的眼神。
邓金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替许宛讲话,立马跪地认错。
本以为许宛的行为,不会掀起多大的浪花,毕竟左珩那点家底儿与真正的大商贾相差甚远。
可也不知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竟有让他口碑反转的趋势。
许宛亦是后来才清楚,是翰林院的侍讲学士贾甄,与国子监祭酒古正熙,帮左珩打的这场舆论战。
他们事先没有收到请求,完全出于自发,不是所有人都认为左珩只有恶,他们就能看到左珩的好。
粮草源源不断地从大渊朝各地调入岩疆,左珩没让前线将士们失望,冲锋杀敌时无后顾之忧。
姚宗安和宋绩坐在营帐里,互给对方包扎伤口。
两个人都晒成古铜色,皮肤皴得能扯下来好几层皮。
“你轻一点,疼死了。”宋绩龇牙咧嘴地叫唤。
姚宗安没收劲儿,反而加大力度,“谁叫你那么拼,那个萨勒都快被你砍成八块。”
“早就看他不爽,吕将军的伤就是他手下干的。”
“姚将军,小宋将军!”营帐外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是知府马凌志。
宋绩又装成一副不怕疼的模样,“马知府过来了?”
马凌志进来后,将门帘顺手放下,“京都密信。”
“宫里发来的还是朝廷发来的?”姚宗安警觉发问。
马凌志摇摇头,自袖口里掏出密信交给他,“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他通过我交给你,对我是莫大的信任。”
姚宗安接过来一瞧,当即了然是周汉白所写。
他们离京时讲好,除非遇到紧急情况,否则不会冒险联系。
马凌志是左珩信得过的人,想必周汉白是清楚这层关系,才敢这样做。
姚宗安当着马凌志的面打开信纸,里面的内容触目惊心,姚宗安当即就傻了眼。
宋绩见事情不妙,一把夺走信纸,快速扫两眼,气愤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