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修狠狠噎了一下,脸颊热热地烧起来。
“小叔……”他还想再解释,被裴砚知摆手打断,“我的任务是帮你把亲事办妥,其他的与我无关,你自行解决即可。”
裴景修羞愧的同时,暗自松了口气。
虽说穗和留在西院会让宋小姐生疑,但留在西院更方便他掌控,不用担心他们的秘密被小叔知道。
至于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说到底还是看做丈夫的如何周旋,他自信自己可以做好。
国公府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委托了礼部侍郎的夫人为两家做媒,主持接下来的一应流程。
两家都怀着各自的目的想要尽快成亲,过程自然十分顺利,大喜之日便定在了一个月后。
国公小姐与新科状元本就来往甚密,此事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因此两家结亲的消息传出来后,大家并不觉得惊奇。
裴砚知的同僚们也都听说了此事,早早备下贺礼,只等着大喜之日前去裴府吃席。
圣上御赐的宅子,他们早就想去看看,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想去见识一下裴府那个令裴大人风雨无阻回家吃饭的厨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高人。
裴砚知本人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一整天心里都乱乱的,午饭晚饭都没心情吃。
阿信急得不行,生怕他这样下去早晚犯病,结果好的不灵坏的灵,到了夜里,裴砚知的胃就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他不想让阿信知道,但压抑的呻吟还是被阿信听到了。
阿信心急如焚,给他倒了热水,手忙脚乱地找到从前太医给配的几样丸药喂他服下。
想着给他拿点吃食垫垫肚子,奈何眼下已是夜深,厨房冷锅冷灶,什么也没有。
无奈之下,阿信想到了穗和,便偷偷溜去西院,打算求她帮忙给大人做一点药膳。
自打裴景修和宋小姐的婚期定下之后,穗和最近夜夜失眠,每晚睁着眼睛到天亮,枕头湿了干,干了湿,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可她心里明白,裴景修打定了主意要攀国公府的高枝,不管她再流多少泪都于事无补。
她的卖身契在裴景修手里,她还要仰仗裴景修和北疆的兄长取得联系,除了忍气吞声,没有别的任何办法。
现在的她,只能指望裴景修心里对她还有那么一点点愧疚,能够在得势之后,尽快帮父亲平冤昭雪。
到那时,她脱去罪臣之女的身份,与兄长侄子团聚,或许还能拿回自家被查封的府邸,从头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正如小叔所说,裴景修连当初的海誓山盟都可以不作数,对她的愧疚又能维持多久呢?
等宋小姐嫁进来,两人郎情妾意,新婚燕尔,裴景修还会记得她这个被抛弃的糟糠吗?
穗和思来想去,辗转难眠,忽听窗子被人轻叩了两声,有压低的声音向里面喊:“娘子,娘子……”
穗和吓了一跳,随即听出好像是阿信的声音,抹了一把眼泪,摸黑下床走到窗前,小声问:“阿信,是你吗?”
“是的娘子,我是阿信。”阿信隔着窗子将来意讲明,可怜巴巴道,“大人实在疼得厉害,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求到娘子这里来,请娘子无论如何帮个忙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