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算来,宋绍阳闹这一回,除了穗和受到一点惊吓,其实还是很划算的。
况且穗和也没吃亏,还让宋绍阳吃了苦头,等会儿回去,他再好生安抚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毕竟自己的官位上升越快,穗和父亲翻案的事也越有把握,孰轻孰重,穗和自会判断。
裴景修这样想着,便也见好就收,默认了安国公的安排。
安国公又宽慰了他几句,表示一定会严厉责罚宋绍阳,绝不让他再去裴府骚扰穗和,而后便亲自领着裴景修去了国公夫人房里,让他带宋妙莲一起回家。
宋妙莲都快委屈死了,回去的路上,一直低着头掉眼泪,再没了往日的明艳张扬。
裴景修打定主意要好好晾一晾她,一路上都没和她说话,回到家,让她先回院子,自己直接去了穗和那边。
穗和已经回到床上躺着,两个侍女帮她重新擦洗上药,换了干净衣裳。
裴景修一进门,看到她清清爽爽,眉眼温婉的样子,乱糟糟的心情瞬间就平和下来,感觉外面的蝉鸣都没那么烦人了。
官场纷扰,人心叵测,只有穗和,还是他的穗和。
也只有穗和,才能让他感受到真正的相濡以沫,岁月静好。
他坐在床边,拉着穗和的手柔声道:“我已经把今天的事和安国公说了,安国公承诺会好好教训宋二公子,以后绝对不让他再来骚扰你,并且还会让陛下在明天的早朝上当众任命我为侍讲学士。”
说到这里,很是激动,在穗和手背上轻拍了两下:“穗和,我终于有了御前行走的机会,离给你父亲翻案也更近了一步,你开不开心?”
穗和看着他,不知该如何评价,抽出手问:“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
裴景修看她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脸上的笑也慢慢收敛起来:
“穗和,我知道你今天确实受了惊吓,受了委屈,但好在宋二公子并没有得逞,安国公也给出了补偿,咱们以大局为重,先把这事放一放,暂时不要再计较了,好不好?”
穗和勾了勾唇,说:“好,我知道了,郎君这一趟辛苦了,快去沐浴更衣好生歇一歇吧,有什么话回头再说不迟。”
裴景修一见她勾唇,就不自觉地想起小叔那标志性的嘲笑,整个人都开始不自在。
他知道穗和对自己的处理方式不是很满意,可他又不是小叔,他还没有能力为穗和与国公府抗衡。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往上爬。
他相信有一天,当他站在顶峰时,穗和一定会理解他的。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买一品斋的点心给你吃。”他捏了捏穗和的脸,起身离开。
穗和闭上眼睛,静静坐着,一动不动,直到确认他已经走远,才睁开眼睛对两个侍女说:“收拾东西,咱们去东院,以后,再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