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义五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略微发福,红光满面,精神矍铄,蓄着半长的胡须,进门看到裴砚知,脸上立时笑开了花。
“哈哈哈哈,砚知,你怎么一声不响就来了,我事先不知,未能亲自相迎,你莫要见怪啊,哈哈哈哈……”
他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上前把住裴砚知的肩膀,热情的仿佛多年老友久别重逢。
裴砚知却是冷若冰霜,伸手拂开了他的手,往后退开一步:“既然肖大人回来了,和离的事现在就谈吧!”
肖恩义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讪讪道:“砚知,快别这么说,咱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和离会让人看笑话的。”
“有头有脸的人家,会把正妻打到小产吗?”裴砚知冷冷道。
肖恩义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是是是,这事确实是肖乾这小兔崽子的错,我一定会重重惩罚他的……”
“那就先罚了再说!”裴砚知下巴指了指肖乾,“人我已经给肖大人捆好了,肖大人请吧,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肖恩义骑虎难下,只得吩咐道,“来人,把这个小畜生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呵!”裴砚知发出一声冷笑。
肖恩义知道他这是嫌打得少了,咬咬牙,改口道:“三十大板。”
“呵!”裴砚知又冷笑。
肖恩义再咬牙:“五十大板。”
“不行啊老爷,五十大板会要了乾儿的命的。”徐氏心疼拦阻。
裴砚知嗤笑:“他不也要了他孩子的命吗?”
夫妻二人顿时张口结舌,无话可说。
肖恩义硬着头皮道:“拖出去,八十大板,一板都不能少!”
裴砚知这才满意,对阿信道:“你出去看着,别让他们数错了,倘若总督府的人没力气,就换咱们的人来。”
肖乾吓得哇哇叫:“爹,娘,救命啊,我会被打死的……”
肖恩义摆摆手,示意下人把他拖出去打。
很快,外面就响起了噼噼啪啪的板子声和肖乾杀猪般的嚎叫声。
“娘子,我错了,求求你,让你兄弟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肖乾知道爹娘救不了他,转而向妻子求救。
内室里,裴怜云听到肖乾的哭嚎,停止了流泪。
“八十大板,会不会太重了?”她看看春杏,又看看穗和,脸上显出些许不忍。
穗和愣了下,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外面那个男人都害她流产了,挨了几板子她居然还不忍心。
万一她当真一时心软原谅了丈夫,大人这风尘仆仆的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穗和不禁又想到自己,以前的自己,不也是这样吗,对裴景修一再的心软忍让,大人屡次出手相助,她又回去和裴景修继续纠缠。
那个时候,大人会不会也觉得她烂泥扶不上墙?
好在她最终还是醒悟过来,毅然和裴景修划清了界限,才没有辜负大人的一片苦心。
人唯有自救,方能得救,大人就是看到她开始自救,才觉得她还勉强可以救一救吧?
穗和庆幸的同时,又有点后怕,倘若她至今仍和裴景修纠缠不清,大人会不会彻底放弃她?
这样想着,穗和便小声劝了裴怜云一句:“大人专程来给大姑娘撑腰的,大姑娘若还没开始就心软,岂不让大人成了笑话,以后他们就更不拿大姑娘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