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聊了会儿天,魏婶儿又搬出两大麻袋的东西,道:“今年的柚子长得好,比往年都甜,给你们装了些,拿回去吃。”
自是又拒绝不过,后备箱差点儿塞不住。
祁白严送唐施回去,提柚子上楼。两个人站在公寓门口,唐施红着脸道:“要不要休息一会儿?”说完也不等祁白严回答,跑进去沏茶。
祁白严失笑,关了门。
唐施的书房不是一个独立的房间,而是由一扇屏风隔断出来的,前后两面书柜,中间一方书桌。祁白严走过去,随意看了看,正好看到那日唐施和贺明月的斗词。两个人笔迹不同,祁白严很轻易看出了唐施的字迹,拿了唐施写的看。
唐施泡完茶出来,见他在看自己的词,有些不好意思,半个小时作的,自是经不起太多推敲。
祁白严道:“锤炼度不够,还得磨一磨。”
唐施点头,将茶杯递给他。她家并没有专门泡茶的工具,递给祁白严的是自己平时喝牛奶的杯子,祁白严看了一眼,接过,抿了一口道:“一股奶香味。”
唐施小声道:“平时都用来喝牛奶。”
祁白严手一顿,看了唐施手中的杯子一眼,唐施小声解释道:“家里只有两个杯子。”一个是她喝水用的,一天不离手,使用得更频繁些;一个是她早上喝牛奶用的。
两个人真是出奇的一致,祁白严不在家里准备女士拖鞋,唐施不在家里准备客用杯子,都是不爱领人回家的人。
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暧昧得很。
半晌,祁白严将另一张词拿起来,“这是谁作的?”
“贺老师。”
祁白严“嗯”了一声,想到贺明月的词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单刀直入,“贺老师那天送的礼物,请唐老师交出来。”
唐施呆了一呆。怎么突然就?
祁白严看着她:“唐老师?”
“哦。”唐施低下头去,羞得没脸见人。拉开一旁的抽屉,将六张碟片抽出来,小学生似的上缴,眼睛不住地上瞟,颇有些做贼心虚。
祁白严原是很信任唐施的,但他当了十余年老师,对学生撒谎心虚的表现再熟悉不过,唐施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一脸“我做了亏心事”的表情。
收碟片的手停滞了一下,一张一张看了,拿到最后一张时,分量微妙地一轻,祁白严顿住。
他拿起来,唐施看了一眼,颇有些不明所以。
祁白严将盒子打开,里面是空的。
唐施呆住。
下一秒,唐施脸爆红,心里真是又尴尬又懊恼又害羞又慌张。当时她随手抽的一张,根本不知道抽的是哪一张,所以祁白严单把这张取出时她还没反应过来,但她现在猛然记起当时看了半个小时后直接关了电脑,根本没把碟片取出来。这张片子现在应该还在她电脑光驱里。
怎么办!
现在要在祁白严面前把碟子取出来吗?
唐施羞耻得快要晕厥了。
泪流满面,她不敢啊!
这是唐施绝对想不到的场面,也是绝路了,她更是绝对没有勇气当着祁白严的面把碟子取出来,唇一抿,牙一咬,恶向胆边生,抖着声音道:“……我、我不知道。”
祁白严什么都没说,手往电脑边某个地方一按,电脑光盘驱动缓缓伸出来,赫然就是不见的碟子。
唐施瞪着眼睛看着他,又惊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