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区可以。就和非机动车停一块儿,还不用交车位费。”他正弯腰锁着粗壮的环形锁,抬头朝我看了看说,“我对喜欢的东西可专一了。”他锁好了,站起身,拍拍车座说,“你瞧,这车,还跟新的一样。虽说是二手的,但发动机还不错,我那天在仓库里,老板给我听那声我就知道这车好着呢。八万买它不亏。”
“仓库?你这车从哪儿买的?”我鄙夷地看看李驰。
李驰朝我挑挑眉:“你猜。”
“我猜不出来。”我嘀咕了一句,又绕着机车仔细看了一圈,我甚至都看不出李驰原来那辆为什么要四十万,这辆应该原价十几万吧,可看外型似乎也没差多少。
“送水果的那个。”李驰拍拍我的肩膀,“我找他带我去的。”
“田雨啊?”我惊讶道,“你俩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我照着小程序上的地址找到他水果店了。”李驰朝我得意地笑笑,“我问起他之前偷来那车卖给谁了。他就慌了。他把我拉到店外面,叫我别说这事儿。我说,不说也行,你带我去一次,我就不来烦你了。”
“你干嘛呀。”我听完李驰说的,忍不住搡了他一下,“你吓人小孩儿干嘛呀。他都改好了,而且他姐现在正和刘钊谈恋爱呢,是刘钊把他介绍到自家开的水果卖场工作的,万一刘钊家里人不知道他以前犯过事呢?你这不是为难人嘛。”
“我没为难他。我说了请他吃饭,他不愿意。把我带到那儿,他人就跑了。”李驰大大咧咧地说,“那地方在郊区一个废弃仓库,必须熟人带着去,老板才肯见的。我看里面停的车基本都是来路不明的。你说他一个大学生还能认识这种老板,能有多干净。就你上回跟我说,他是一时鬼迷心窍偷了车卖的。我觉着这说法真不怎么可信。”李驰摸了摸下巴,不屑地笑了笑。
我听后有些烦躁,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但依然为了李驰自作主张去找田雨而不快,这在田雨看来,岂不是我出卖了他?
李驰看出我生气了,他讨好地搂着我,在我耳畔说了句:“行了行了,我有分寸。刚才对你说的那些话,我没对那家伙说。就跟你说说。”
……
不久后,胡叔叔托人找了新的航运公司,还是按之前商量的方案做的,先绕道巴基斯坦,再走那边的航运,运输成本贵了三倍。不过好歹是能按时交付了。
我们听胡之菲这么说,都感觉有些如释重负的。
不过胡之菲有一天趁李驰去工地监督装修的时候,便私下里告诉我:“黄宏耀没报警,托私家侦探在找黄子文,那天晚上我问黄子爵问来的。”可同时她又有意无意说了一句,“司葭,你说奇怪吧,黄子文明明说房子租在浦西,可他们在浦西找遍了房屋租赁公司,压根儿就没有黄子文的消息。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你说奇怪吗?”
我真听不得这些,有些别扭地作出惊讶的表情。
“不会吧,那天车子真是往浦西走的。”
“放心,我们都相信你是无辜的。黄子爵也说,那天他亲眼看到黄子文拿刀劫持的你。就因为这个,黄宏耀考虑再三才没有报警,他怕警察知道后会找你来了解情况,如果你说了些不利于黄子文的话,那黄家丢脸就丢大了。而且陈淑敏也担心黄子文没有正经事可以做,说不定会搞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警察去查失踪的时候万一查到些有的没的,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样啊……”我嗫嚅道。我完全没想到陈淑敏会把自己的儿子想得这么卑劣,但同时又庆幸,如果陈淑敏从中阻挠的话,黄宏耀应该暂时是找不到黄子文了。
我现在只希望黄子文能尽快把游戏代练的生意做出名堂,有了经济来源,才有底气独立。
“不过……”胡之菲看了看我,说,“黄子文真的不是因为你和李驰在一起,受了刺激才离家出走的吗?也许他是要向你证明自己,他不靠家里也能独立,也能给你幸福?”
“啊?”我瞪大眼睛,随后脸上不受控制地发烫,“你别胡说了。”
胡之菲讪笑着撇撇嘴:“司葭你别生气,我只是随口问问。我是听黄子爵说的,说黄子文对你一往情深,还说这个年纪的男生为了爱情可以豁出命去。”
我的表情僵住了,倒不是因为胡之菲的话,而是万一黄宏耀也是这么想,那么这次他和胡叔叔决裂,摆明了就是因为我的缘故。
这念头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了我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