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小觑他了。”陈崇州一捻,烟坠地,“陈渊有不少事瞒天过海,胆量半分不逊色我。”
何佩瑜不吭声,站在原地。
“他的忠厚正直,扮了三十五年,蒙骗父亲和无数同僚,藏得深而已。”
陈崇州雪白的皮鞋踩碎烟蒂,“您这胎落地,后果惊险,周全自己比干涉我重要。四个月后还用得着我,我如意了,您也平安,不是吗?”
***
晟和那边,傍晚下班去聚餐,同事约沈桢,她一直提不起劲,整个人有气无力,“你们聚吧,我没胃口。”
“新开的烤鸭店,部门出经费,不尝白不尝啊。”
想到肥腻的鸭油,沈桢扒着垃圾桶,一阵干呕。
同事凑近,轻拍她后背,“你不是没老公吗?真怀孕了?”
“没这回事。”她擦干净嘴角,脑袋昏昏沉沉,“只是感冒。”
“小陈总挺关照你,有传言——”
“传言能信吗?”沈桢恼了,当场打断。
她们面面相觑,一哄而散。
有人回头瞟沈桢,“大陈总和小陈总都有未婚妻,她敢撬吗?”
同事撇嘴,“肚里有货,没准撬成功了,我之前见过她坐陈总的车。”
“胃口这么大,要当少奶奶。。。”
办公室终于安静下来,沈桢闭上眼,平复好半晌,到二楼给常桓送策划案。
他没在,大门也锁了。
挂了个牌:男厕。
沈桢直奔洗手间,隔着门,“常经理?”
里面果然应声,问她干什么。
“我把资料放在门口的水池台了。”
她撂下,乘电梯回四楼。
在拐弯的地方,一堵高墙旁,隐隐露出男人半副轮廓。
深色系的条纹衬衫被雨雪打湿过,晾干后铁硬,贴着鼓胀的肌肉。
扣子坏了几颗,从胸膛流连至腰腹,在黯淡的灯火中敞着,一层像是剃过毛发的淡青,也像天花板投下的阴影。
陈渊一贯温润儒雅,此刻几分风尘潦倒。
沙土,西装。落魄,矜贵。
最极端的气质,最冲击性的力量感,彰显在他的身体和那双沉寂的眼睛。
被天窗泛滥的迷雾所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