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徐粉黛身子猛的一颤,俏娘满意的点点头,“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给徐粉黛留下最后一句话,俏娘就懒洋洋的迈着步子离开。徐粉黛听到她在门口吩咐小丫头,“不用看着你们殷红姑娘了,她今儿个要去哪里就让她去哪里,谁也不许跟着。”她听到小丫头应了一声,俏娘的脚步声就渐渐远去。
徐粉黛瘫软在地上,眼神却死死的盯住俏娘离开的方向。
不多时,果然就有小丫头亲自送来了一身粗制的布衣,还送来了一件十分朴素的黑色斗篷,徐粉黛换上了衣裳,用斗篷的帽子盖住头发,为了不让人发现,她还在脸上涂了一些姜汁,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蜡黄一些。又用眉笔和胭脂稍稍的改变了一下五官,她收拾好了再去看铜镜,铜镜中映出来一个面容沧桑的陌生女子,她满意的点点头。
静静的坐在床榻边,等着时间慢慢的流逝。
……
俏娘出了徐粉黛的房间就径直去了后院中的一个小屋子。
男子依旧在床上打坐,瞧见她进来睁开了眸子,“办妥了?”
“是的,主子。”俏娘点点头,轻笑道,“那个小丫头跟您预料的一样,非要去看刑场不可,我按照您说的跟她说好了,她只要脑子稍微转的快一点儿,就知道回来春风楼是唯一能保全自己的法子。”
男子点点头,从床上起身。床榻边站着的一个清秀女子连忙拿起凳子上的衣裳给他穿上。
俏娘微微一愣,“主子,您这是要出门?”
“徐家灭门,我怎么能不去看看!”男子唇角微微掀起,溢出一抹冰凉的笑,“好歹……护了这么多年,我非要去瞧瞧他们徐家的人一个个都没了性命才会觉得解恨!”
俏娘眸子微微一凝,脱口而出道,“那徐太后呢,主子也希望徐太后去死吗?”
男子面色一冷,目光犀利的让人不敢直视。
既然话已经出口,俏娘就没打算再停下来,她抿紧嘴唇瞧着男子,“主子,你这么多年为了徐家付出了多少,可是徐兮之是怎么回报您的!主子若是真的恨她,今天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她一国太后几乎不出宫,要在皇宫里行刺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皇宫固若金汤,主子肯定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若主子真的恨徐兮之,那么属下今天愿意请命去刺杀她!”
男子面色猛然一凝,目光锐利的盯着俏娘。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
“主子,属下都是为了您好!”俏娘据理力争,“有些事情必须速战速决,过了今天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您先前从宫里出来的时候不是说过,徐兮之如此欺骗你,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吗!现在刚好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能去杀她!”
“够了!”
“主子,我看您根本就是对徐兮之余情未了!她欺骗你和楚瑜有一个那么大的女儿,您难道还没有看清楚——”
“啪——”
一声剧烈的巴掌声打断了她没有说完的话。
男子正是汪航远,他此时面色铁青,怒视俏娘,“我让你闭嘴!”
俏娘被打的一懵,脸部火辣辣的疼,头脑有瞬间的眩晕,她知道这一次是彻底惹恼了主子,这是主子都一次动手打她,她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瞧见主子这么生气的样子。俏娘捂着脸苦笑着看着汪航远,“主子,您的行为在属下看来完全就是矛盾的,您口口声声的说要报复徐兮之,可是知道徐粉黛的下落还是把她给护了下来,您所谓的报复究竟报复在哪里了?属下还记得当年在江湖中潇洒自如来去如风的主子,可现在的主子和当年真的差太多了。进宫做了这么多年的假太监……难道男子汉的自尊也随着这十一年的时间渐渐的消散了吗!”
汪航远的面色越来越冷,却已经冷静了下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这件事情我会自己处理!”
俏娘苦笑着退出房间,“属下先行告退了。”
汪航远身边的小丫鬟眸子微微闪了闪,“主子,我瞧着徐粉黛不像是个安分的,真的不用找人看着她吗?!”
“看着!”汪航远吩咐她,“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如果徐粉黛没有逃走的念头也就罢了,若是她想要逃跑……处理掉!”
“是!”
……
菜市街还是头一次这么热闹。
监斩台已经全部都置办妥当,百姓们水泄不通的把监斩台给围得密密实实,幸好提前已经安排妥当,身穿盔甲的兵士们用长枪把百姓们都给堵在外面,不让人群有冲进来的可能。因为这一次的灭门,整整出动了好几百的士兵,也幸好出动了这么多的人,要不然这么多的百姓还真的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当然,疏散百姓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为了不要有人来闹刑场。
十五个头上绑着红布条的刽子手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排,大冷的天竟然只穿着薄薄的两层衣裳,个个人高马大,手中一柄雪亮雪亮的大刀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太后和楚瑜提前就到了,士兵们给安排了两张桌子,两张桌子并排放着,两个人一人一张桌子静静的坐在那里。
一处空地上,上百的囚犯们也全都是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囚衣,囚衣的前后都写着一个大大的“囚”字,徐大老爷和徐夫人还有徐傲三个人站在最前面,身后是哭的一片惨淡的丫鬟仆人。三个人没有哭,只是目光死死的落在徐兮之的身上。
已经是午时两刻。
犯人们一个个的被押上了刑场,人数太多,就是十五个十五个一起问斩,恐怕也要好一会儿才能行刑完毕。
徐大老爷和徐夫人包括徐傲都是第一批被押上去的。菜市街轰然作响,指着三个人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三人面无死灰,他们都知道,这一劫是不可能逃过去了。
午时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