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栖挑眉望着顾庭柯,两个人都没有先说话,就像是顾庭柯刚进恋综的时候等着时栖先开口一样——
一种沉默的,无声的,却焦灼的对视与宣判。
“那我也没被叫过啊,”一旁穿着羊肉的关越突然开口,附和道,“顾总说得对啊,既然都比你大,怎么你只叫沈哥和许哥,没叫过越哥呢。”
他说着,老大不满意地甩了甩手上的签子,像是终于找到一个角度可以指责似的:“就这还让我干活。”
但是时栖刚刚来顾庭柯都没叫,关越心知他也不会对自己多特殊,本来就不抱什么期望,只是怀着逗弄的意思变本加厉:“你要是不叫那我就不干了。”
他说着,还真的端着盘子就要递给黎炀:“来来来小黎,你刚刚不是说要帮忙嘛……”
关越边说边作势推出去,就在即将要递给黎炀的那一刻,时栖突然从顾庭柯那里转过视线——“越哥。”
他的声音清亮,并不夹杂任何缱绻与暧昧,仿佛只是校园里碰到的学弟顺口唤了一句,但是——
但是关越手一抖,差点没把整盘羊肉直接泼下去。
【哈哈哈哈哈关少汗流浃背了吧。】
【活该,谁让他逗老婆。】
【好像那种收保护费的高年级的校霸遇到乖乖仔的学弟,让叫什么叫什么,好听话呀。】
【卧槽!关少耳朵是不是红了。】
“你,”关越轻轻咳了一声,“那个,你为了让我干活还真是……”
“也不是。”时栖打断他,很煞风景地补了一句,“我只是想提醒你,串羊肉的时候应该肥瘦相间才好吃,你把肥肉串一串瘦肉串一串,是比较喜欢这样吃吗?”
关越的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可事实上,时栖的语气是很温和礼貌的,好像他真的只是不解地求教,并且十分贴心地询问,“如果你不会的话,”时栖的眼睛大而清亮,听起来很真诚的样子,“我可以教你。”
可是关越却听出了他话里隐隐的威胁意味。
这哪里是校霸和乖乖仔,关越想,这分明是两所学校的校霸一个拎着球棍一个揣着暗刀在巷子口相遇了。
“不用,”关越自己伸手将穿错的串给重新捋了下来,“你既然都叫我越哥,这点事我还是会做好的。”
他微一挑眉:“对吧,时栖弟弟?”
“嗯,”时栖回了他一个乖巧的,无可挑剔的笑容,“那就好啊。”
关越明知道那笑容是假的,却还是被晃了眼睛,自顾自垂下头去,冷不丁却又想起刚刚那句不掺杂任何情绪的——“越哥”。
在那乖巧礼貌的外表都被褪去后,张扬漂亮少年微微眯起眼睛,唇齿开合……
关越喉结滚动了一下,莫名觉得有点渴,于是伸手拿了瓶啤酒猛地灌了一大口。
沈听泽:“……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