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阳光也不张扬,沉默寡言,独来独往。
但即便如此,那些人依然将自己源源不断的恶意加在他的身上。
不过黎炀早就已经习惯了吃到一半的饭盒里总是会多出一些别的东西,一开始还会红着眼睛扔掉,到后来,只要是不影响其他食物质量的东西,他已经可以将其扒到一边,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不吃的话晚上就会饿着,他得让自己填饱肚子。
所以那天中午,黎炀其实很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你们说他会不会吃?”
“他那不是小炒肉吗?蜈蚣肉和猪肉也没什么区别吧,我这不是还贴心地给他加了点调料吗?”
“蜈蚣不是有毒吗?吃了会不会死人啊?”
“死什么人,蜈蚣还是药材呢。”
“就是,他那个小炒肉里也没有几片肉啊,这不是还给他增加蛋白质。”
眼盲让黎炀的听力比一般人要敏锐很多,比如听清周围这些零零碎碎的议论。
筷子停在半空中,黎炀思考着蜈蚣到底算不算不影响其他食物的东西。
比如……真的是药材吗?
但是昨天的饭被泡了水。
他很饿。
带着毛刺的筷子戳进米粒里,指腹刮得疼,黎炀犹豫地挑起一筷子——
“干什么呢?”
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清亮的明亮的,像是早上打开窗的一瞬间突然涌进的阳光。
“时少?”
“时少你怎么来了?”
“就是,什么课啊还需要我们时少亲自上?”
“我朋友那边听说到了辆新车,晚上要不要一起跑两圈?”
“少来!时少现在从良了知不知道,人家现在是要去读影大的人。”
“卧槽影大,时少这么牛逼的吗?”
“读书多没意思啊时少,我有个表哥是开娱乐公司的,你想拍什么,给你搞两部定制剧。”
听得出这人地位似乎很不一样,因为他一来,众人的话题似乎齐齐换了个方向。
看来是注意不到自己了,黎炀松了口气,筷子在饭盒上轻轻地扒了下,试图将那条蜈蚣扔出去。
“啧。”依旧是那道声音,“让开。”
他一开口,众人齐齐让出一条路来,那人似乎拉开了自己对面的椅子往下一坐:“喂,吃不吃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