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隔着这样方式无声地触碰,以不让另一个察觉的方式。
顾庭柯缓缓地收回手,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时栖的头发:“早点休息,七七。”
可是等时栖闭上眼睛,他又忽然开口道:“我记得小时候那次,我应该还给你讲过故事。”
“怎么样,还想听吗?”
“顾庭柯,”时栖终于笑了起来,“你好幼稚。”
“嗯。”顾庭柯赞同地点了点头,“所以想不想听?”
于是时栖不说话了,他对这种事情向来不主动表态,怎么做事全看对方领悟。
而顾学霸当然是悟性极好的那种,时栖没说话,他便自顾自地讲述起来:“从前有户人家,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樱桃树。”
“但是这地方光照不足海拔不高,樱桃树长得并不怎么好,连果子都结得稀稀落落,可谁知道有一天,这棵稀稀落落的樱桃树,居然引来了路过的雀鸟。”
“那棵树上本来也没有几颗果子,自然不会有人欢迎觅食的鸟儿,于是被赶走的雀鸟收拢翅膀,落在了隔壁一户人家的窗台上。”
顾庭柯注视着时栖的睡颜,仿佛想起他三岁那年第一次拖着箱子到来的样子,轻声道:“隔壁的院子里没有樱桃,也没有花草,有的只是分割好的窗棂与栏杆,生性自由的雀鸟并不喜欢,他只是偶然地经过。”
“这真是一户无趣的人家啊,鸟儿想,他的世界里有太多精彩的五彩斑斓的事情了,并不会这样的人停留。”
“但是他不知道,他偶然停驻的那个窗台上,住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是个色盲,从出生开始,他眼中就只有黑和白,可是雀鸟拖着长长的尾羽降落的那一刻——”
“他的世界里突然有了色彩。”
四周开始变得过分安静,均匀的呼吸让人很难判断时栖是不是真的已经睡着了,毕竟对听者来说,这实在是不算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果然,过了一会儿,那人轻声道:“好无聊的故事,这个是个寓言吗?”
“是。”
顾庭柯笑了:“它告诉我们,有些巧合和意外,对于另一个人来说——”
“其实是这辈子可遇不可求的幸运。”
顾庭柯的嗓音温柔又包容。
他在……安慰我。
时栖想。
顾庭柯抬起手,似乎是想摸摸时栖的头发,可是为了不打扰他休息,最终还是没有放下去,只是道:“晚安,七七。”
*
时栖第二天是被一阵香味给叫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