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振海看到弟弟窘迫的样子,心里明白了个大概。这个小五一天油嘴滑舌,不爱念书,再不好好管理怕是耽误了。
“四哥,我下学期好好念书,你不要告诉妈!”黎振洲的优点之一,认错非常快。
黎振海:“好的,我给你定个任务,开学之后,每门功课都要超过70分,如果达不到,就罚你天天扫院子!”
“老四,小五,你俩偷偷商量啥呢?”二姐春红过来问他俩。
“四哥教我学习呢,二姐!”小五说了大实话。
春红翻了个白眼,谁信这事啊,家里没有几个学习好的,自己幸亏没继续念书,要不得折磨死。
第二天,蔡玉霖带着布料去找吴老太太帮忙做被子,春红跟着去帮忙。这布料是给黎振海结婚准备的布料,现在黎振湖先结婚,就打算先给他用,等年底振海结婚再重新买一床。
红色的大花棉布被子,白色被里,棉花是成斤买的,需要一点一点铺开,再覆盖上被里,用大针扎透,大针脚缝起来。黎家平时的被子拆洗,春红也帮妈妈分担一大部分,如今帮三哥缝喜被,她格外的认真。
全服人吴老太太,经常帮别人家缝被子,如今眼睛不太好,拿着线,一时半会也穿不进去。春红接过来,一下子穿进去,正要把线切断,打个疙瘩。
被妈妈蔡玉霖拦住了。“帮忙穿线可以,但是不能打疙瘩,要不以后要结仇的!”
吴老太太自己切断了线,打了个疙瘩。“你还挺讲究,这被子我缝个边就可以了,春红干活比我利索多了,我看都缝完大半边了,这闺女手真巧!”
他们三个在这里热火朝天的缝被子,吴四喜出来进去的忙活,一会喂鸡,一会喂猪,来来回回的开门,关门。
看着儿子这拼命表现的样子,吴老太太假装没看见。可没事干的蔡玉霖,正在仔细观察吴四喜。
吴四喜个子很高,大概有1米9,进门出门都要弯腰。脚很大,目测有45号。蔡玉霖暗暗盘算,这么大的脚,以后闺女纳鞋底要比一般人长出1寸来。
吴四喜卧蚕眉,丹凤眼,用东北话讲就是“吊眼梢”,一般这长相都是白面小生,结果他站起来像半截铁塔,古铜色皮肤,散发着青春的色彩。
蔡玉霖越看越满意,不过她不露声色,闺女找对象不能太主动,容易被动。
金家村,兰芝确定婚事之后,妈妈淑芳开始给她准备新衣服,做新鞋。做新鞋需要很多原材料,正好正月来准备。
布鞋的重要位置是鞋底,也就是千层底,其主要原材料是袼褙。
一大早,兰芝打好了半小盆浆糊,在饭桌子上抹上一层,将整理好的碎布贴上去,粘平一层,再来第二层,这些细碎的布条,基本都是弟弟们穿烂的旧衣服的边角料,都是纯棉的,来回粘上几层之后,她把桌子放在里屋的炕上,等着晒干。
三五天时间,袼褙就会彻底干了,到时候从桌子上撬下来,就是一块完整的袼褙。用来剪鞋帮,做鞋底,新鞋子的原料就准备好一大半了。
头号村,一个上午,春红和吴老太太缝制完成喜被,被子松软,红色的大花,看着特别喜庆。蔡玉霖给吴老太太包了一个小红包,图个吉利,吴老太太也没推辞。
蓬松的新被子叠起来很大一堆,比来的时候棉花体积大多了。
吴老太太:“四喜,你帮忙把被子送回去,婶子和春红不好拿!”
吴四喜等这句话很久了,长臂一抱,被子被他夹在腋下,瞬间觉得被子也不大。他低着头,迈过门槛,走在春红的旁边,高出春红一个头还要多。
喜被做好之后,蔡玉霖开始联系去哈尔滨的马车,当年赶车去哈尔滨的都是黎柏树,她特别不愿意坐那趟马车,触景生情。如今黎柏树去世十多年了,孩子们也逐渐长大,前些年还有人给她介绍对象,现在年纪大了,媒人也都不再上门了。
她从来没想过再嫁,当年嫁给黎柏树,自己年龄也不小了,家里人催促得紧。她糊里糊涂就嫁人了,而且是三婚,总觉得自己是个凑数的。一直到黎柏树去世前,她才知道是柏树早就看上了她,才让大哥去操办的婚事。
还记得新婚之后,黎柏树赶车去哈尔滨,还偷偷带她去过两次。两个人轮换着赶车,那样的自由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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