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干瘪的血红眼球正幽怨地回瞪着他们。
嘶,那颗被我揪掉的外视藤壶,当时摘下来就疼得忘了,怎么死这里来了,半个月都没人发现?
“咳咳,这是曾经一位客户的遗留物。事件被解决了,本想留作纪念,没想到给落在这里了。”
侦探看着那颗完全辨认不出原貌的眼球,试图蒙混过关。
“请管好你的私人物品,侦探。”
汉克先生拍了拍胸口,眼里尽是“果然便宜无好货”。
他继续讲述了起来:
“在费尼斯先生第二次来复诊的时候,我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个神奇的现象,他的性情极不稳定,时而嗔怒,时而开怀大笑,又突然痛哭不止。”
“在经过数次测试后,我发现我竟然可以用双手的手势操控他的情绪。”
这起事件怎么听起来莫名耳熟呢?
瑞文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梦里的记忆,他在护理专业进修的妹妹瑞雪曾对他讲述过一起医学史上著名的事件,同样是一名铁路工头,同样是被铁棍贯穿左脸颊,名字好像也是费尼斯。
臭名昭著的脑白质切除术,据说就是以那起事件为源头逐渐发展出来的。
“请问你在认真听吗,侦探?”
汉克先生大声说道。
“当然了,汉克先生。”
瑞文迅速调整状态,双手按上安乐椅扶手。
“您刚才说到可怜的铁路工头费尼斯,还有他在术后表现出的一些奇怪反应。您是怎么发现自己可以用手势操控他的情绪的呢?”
“当然是经过不懈的尝试。”汉克先生不耐道:
“一种手势代表了一种情绪。我很快就发现了真正的奥秘所在。是我的线虫在发挥作用,我一定是意外把一小节线虫留在了患者的脑部。脑内的线虫和外部的线虫相互感应,竟然可以发挥操纵木偶般的神奇效果!”
“这个发现放在奥贝伦医学界将是爆炸性的!只要申请了专利,新德市的各大医疗机构将会不惜一切代价购入这项技术,甚至奖励我搬进地下的通行证!”
照这个节奏讲述下去,很快就要发生意外了。
侦探没有吭声,等着汉克先生把意外的部分讲完。
“我联系了我的医务助手莫尼,向他讲述了这一发现,我们切出了几节线虫活体样本备用。这件遗产的特性之一是它可再生分裂,只要假以时日,我就能培育出好几团线虫,然后就可以向奥贝伦侦探公司申请遗产应用专利。”
“可是,两天前,3月29号晨昏两点左右,那小子居然私自把样本给偷走了!”
“3月29号,那应该是两天前吧?”瑞文发问道:
“恕我冒昧,汉克先生。为什么您要在两天后才来求助侦探呢?”
“这一点显而易见,我没空。我要先下手为强,把专利权的事情给拿下。”
“为此,我奔波了整整两个晨昏,总算把申请所需文件凑齐,递交了出去。不论莫尼那小混球想把培育好的样本卖到哪所机构,没有我的许可,他都得吃闭门羹。”
“我早就该嗅出那小子心怀鬼胎,亏我把他当成我的得意门生!”
原来如此,涉及了不保险的商业机密,也难怪他不想去找那些成分复杂的全日制侦探。
像自己这样的晨昏侦探人际脉络较少,就算想转卖情报也没有门路,对方是盯着这一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