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三日光阴转瞬即逝,恍若白驹过隙。
这一宵渐入子时,皓月当空,皎洁如银盘,银河之光倾洒人间,大地如洗,一片祥和之中暗藏风云。
厅内,旎啸、屠公公与将军三位高手相对而坐,气定神闲,宛若古松磐石。
周遭,数十名精锐士卒分列,盔明甲亮,噤若寒蝉。厅外,偶有战马嘶鸣,划破夜的寂静。
不知何时,忽闻远方嘈杂,似有火光冲天,人声鼎沸。
三人闻声,眸光一闪,相视一笑。
未几,一蕃子疾跑而至,伏身禀告:“报公公,城外一酒楼失火,夜晚风大,火势正烧往城南。”
屠浩闻讯,面色不改,仅以手微挥,示意来人退下。
蕃子刚到门边,一锦衣卫疾步入内,急报:“公公,城北马料囤积处亦起大火,浓烟借风直逼城中!”
屠公公侧目望向狄成安,而后徐徐说道:“派人灭火,对了,只要火势不进城,慢慢灭。”
“是,公公!”
紧接着,一军中把总匆忙闯入,单膝跪地:“报将军,西北及东北哨塔遇袭,所幸上面无人,暂无伤亡。”
狄成安颌首,追问:“敌情如何?”
把总答道:“月下黑影幢幢,皆着夜行衣,行踪诡秘,仅以箭矢袭扰,人数难以估量。但据属下粗略估算,每处至少五十精人。”
“好,你率部围剿,切记,不要追敌。”
“是,将军!”
把总起身欲出,与一疾驰而来的缇骑险些相撞。
缇骑趋前,躬身禀告:“报公公,城外数支商队,携千人之众,加上马匹、骆驼、驴骡,总数或近三千,似受惊扰,部分正朝西门涌来。”
屠公公淡然挥手,示意退下。
俄顷,南城方向杀声四起,似有敌袭扰军营。
狄成安对跟前一千总喝声道:“听令,速带人过去,对一众作乱者就地格杀,一个不留!”
“遵命,将军!”
少顷,二蕃子同入,齐声报道:“报公公,城郊客栈、酒肆、青楼等处,正与我军激战,我方不敌,暂时往西北方向引走。”
屠公公淡然若水,问道:“南、西五十里内可有消息传来?”
“尚无消息。”
“好,继续探查。”
“是,公公。”
待人散去,屠浩霍然起身,朗声大笑,眉宇间尽是豪情:“终于是按捺不住了么?哈哈,蓄势之棋,谋而后动,看来对方自认布局周密,静候我方先出招呢。”
旎啸亦随之轻笑,赞道:“公公不动如山,任凭风起云涌,稳如泰山之固,实乃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敬佩之至!”
屠浩笑声中带着几分尖锐,言辞犀利:“对方皆是抛出一些烟雾弹,我想,南边和西北两处粮草重地,应是快要火起了吧。”
言犹在耳,城外火光冲天,烈焰腾空数十丈,直照城垣之内。
三人步出室外,屠公公仰天长笑:“烧得好,烧得好啊!”
旎啸心知狄将军早布空城计,南、西两地粮草库,除却稻草人偶,别无它物,不过两座空仓而已。
不久,城外嚷声大作,城南区杀声四起,不时听得火铳之声。
屠公公从容言道:“我们回内详谈。”
三人重返大厅,立于巨幅地图之前。
屠浩凝视地图,似问二人,又似自语:“估计不久,乱起之地将往西边和南边漫延,但敌之真正意图,究竟何在?”
旎啸目光炯炯,地图之上,南域跃然心头,似有灵光一闪:“屠公、狄将军,依在下愚见,敌之终极目标,应在城南那片砖窑、炭窑密集之处。”
屠浩转身,疑惑问道:“公子何以认定南地,而非西山幽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