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面色大变,已经被靖王打的青肿的眼眸中闪过一瞬间的惊惧。
她这几日虽然被关押在地牢中,可是还心怀侥幸,祈祷着瑞王那边已经成了事儿,说不定秦严会载在瑞王手上,她便能够得救了。
想着这些她才有力气熬过靖王的谩骂毒打,可是如今秦严的出现,却是打破了她最后的幻想。
不过靖王妃却并没绝望,秦严如今出现在这里,还单独审问她,多半是他的心肝肉,靖王世子妃出事儿了!
靖王妃撑着疼痛的身体缓缓爬了起来,坐在地上,这才抬手撩了撩脸上乱了的发丝,看向秦严的目光带着些得意,道:“世子爷日理万机,这会子还能拨冗前来这里见我,真是荣幸,咳咳……让我……咳咳……猜测下世子爷的来意,可是世子爷的心头肉,萧涵嫣出了什么意外?”
靖王妃被靖王伤的不轻,不断咳嗽,秦严闻言却是瞳孔一缩,浑身的寒意令得靖王妃不自觉往后挪动了一下。
虽然先前有猜测是靖王妃动了什么手段,可如今听她如是说,竟是坐实了此事,秦严当真恨不能现下就将靖王妃碎尸万段!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略松了一口气,只要知道了症结所在便好。
他目光睥睨着靖王妃,道:“你对她做了什么?说!”
靖王妃自从在瑞王那里得了苏瑛莺留下来的那一封血书和手串,便思谋着将东西送到她识得的那真人处参悟,说不定关键时刻能够用做自己的一条退路。
那真人参悟许久,却告诉她,手串有些不简单,其中像是凝聚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应该就是那股力量才让萧涵嫣有了和她一样的奇遇。
靖王妃便问那真人,是否能够通过那手串来控制人,那真人却道,或可一试,只是能否成事他却并不好说。
说起来,靖王妃早年也是机缘巧合,才识得了这么一个有些道行的真人,彼时那人还是个小道士,却能一眼就说出靖王妃重生的来历,靖王妃是动了杀念的,不过因其重生的经历,一直都让她不安,生恐那日再出个意外,她又回到了上一世去。
这道长既然能瞧出她的不同来,说不定有朝一日会有用,故而靖王妃便将人掌控了起来。
大丰朝崇佛抑道,佛教寺庙的兴盛,使得道馆寥落,道士们的日子并不好过,靖王妃又是威逼又是利诱,一手将那道士捏在手中,又捧成了如今有些个名气的真人,还不让其太过得名望,可谓煞费苦心。
这些年她也曾利用那真人做了一些秘事,两人早是一条船上的人,如今靖王妃让其想法子通过手串试着影响璎珞,那真人自然是不敢怠慢。
只是那真人道行到底不够,既参详不透手串里究竟藏着什么古怪力量,便也无法确定一定能通过手串影响璎珞。
他没给靖王妃肯定的保证过能行,只说他作法试试,也许能通过手串,将璎珞这一抹异世游魂直接夺去送走,也许能让她重病不起,也许只能让她小病小痛一下,也有可能他什么都办不到,这都是他说不准的。
也是事有凑巧,本来那真人能耐不足,是不足以影响璎珞的,可偏璎珞受了伤,身体虚弱,魂魄不稳,便像是撕开了一道口子,有了契机,这才让真人得逞了。
这也是为何璎珞之前都好好的,受伤后却醒不过来的原因。
而靖王妃虽然惦记期盼着此事,却也一直悬心不已,如今她见秦严这副样子,又听他口中所言,顿时便明白,是苍天不绝她,那真人处成事儿了!
“哈哈哈,萧涵嫣,她如今怎么样了?一定没死对不对,若然她死了,世子爷也不会有如此的好心情,到这里来追问我这个问题了。让我想想,是不是她大病不起,太医却又丝毫找寻不到病因?”
秦严的眼眸蓦然又是一眯,靖王妃却道:“世子爷,咱们来做个交易如何?世子爷现在放了我离开,十日后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还你一个康健的世子妃,何如?”
秦严自知道靖王妃是作俑使者,虽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冒着寒气,可却还算表现平静,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
此刻听闻靖王妃的话,他依旧无言,只是看着靖王妃的眼眸又沉了两份。
他的这种静默不知为何,就令靖王妃有些毛骨悚然的,她脸上出现了些许惊恐,旋即又被笃定和自信所掩盖,道:“秦严,你可要想好了,我如今沦落成这个样子,不过是贱命一条,我的两个儿子早已送走,逃出升天,如今你应了我,我就当捡了一条命,你不应,我拉着萧涵嫣陪葬也不算亏本!怎么样,世子爷,您的世子妃可就那么一个,这心肝肉被挖了,想再长出来可没那么容易。”
早在准备行事前,靖王妃便神不知鬼不觉得将两个儿子都送走了。秦严因边关战报,离京匆忙,到底让靖王妃钻了个空子,将秦蕴和秦靖都早早藏匿了起来。
秦严听靖王妃一句陪葬,身子骤然紧绷,只他怎么可能就因靖王妃的几句话便轻信了她?
万一他放了人,靖王妃却反悔,不放过璎珞呢?
更何况,靖王妃竟然还提出十日后,他如今两三日都等不得,更莫说是十日了,十日后谁知道璎珞会不会已经虚弱的无药可救了!
秦严瞧着靖王妃,表现的却是异常镇定,他甚至都没理会靖王妃便站起了身来,看都没再看靖王妃一眼,就大步流星的出了密室。
靖王妃有些傻眼,她全然没有想到秦严会是这等反应,待秦严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她却险些被无边的恐惧给吞没,先前的笃定,稳操胜券的感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都被秦严的不按理出牌给打散了。
很快便有一个男人进了密室,那男人浑身都有股阴冷之气,脸上全然没有一点表情,看向靖王妃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这人有个绰号叫真言,就是说的什么样的硬骨头,到了他的手上,一用刑,也是要口吐真言的。
他走向靖王妃后便将其拖了起来,甩到墙上,靖王妃还没来得及挣扎,手脚已被墙上的锁扣拷了起来,靖王妃浑身扭动,带的锁镣哗啦啦的响,在密闭的空间中回荡,她尖叫起来,道:“你要干什么!你不能对我用刑,我还是靖王妃!不要……你走开,我不会说的!你怎么用刑,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啊!”
接着刑房中便传来衣衫撕裂声,以及令人心惊胆颤的惨叫声!
秦严很清楚,自己越是表示的慌乱在意,便越会给靖王妃勇气和信心,故而根本就没多搭腔,至于用刑,对于靖王妃那样的人,他只嫌脏了手!
“我劝王妃还是老实交代的好,你以为现在你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吗?若然你老实说了,或许主子还能看在你识时务的份儿,饶了你一条贱命。若然你执意不说,前头那些便只是开胃小菜。”
行房中,阴冷的声音传来,被锁在墙上的靖王妃闻言身子几不可见的抖了抖,她身上其实并没多少明显的伤口,可却早已衣不蔽体,男人旁边儿的银盆上放着一排排细细密密足有上千根泛着冷光的长针,这些长针一根根送进身体中去,稍微一动,浑身剧痛,越痛越挣扎,针越行走于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