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鞭!
疾马向北。
马蹄踩踏在官道之上,蓑衣随风而动。
秋雨徐徐而落,远山已成黛。
朱厚照不同于父辈、祖辈,而是实实在在用心学习过骑射与武艺,骑马对他来说,是一种本能,也是一种享受。
风驰电掣。
脸颊被秋雨打湿,马鞭却依旧在挥舞。
王林驱使着战马,紧随朱厚照身旁,警惕地看着道路两旁,前面有四骑开路,后面有六骑护卫。路边的行人身份不好分辨,但王林清楚,里面有特勤局、锦衣卫的人手,毕竟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中途三十里时休整一番,上马再行。
直至午时后,朱厚照才下令放慢速度,然后召来庞岳、刘璋询问:“戚景通与神机营到了何处?”
庞岳回道:“按照脚程推算,他们应该已经到了镇边城。”
朱厚照看了看蒙蒙秋雨,道:“现在距离镇边城还多远?”
庞岳笑道:“陛下,镇边城可比白羊口更远一些,我们到那里,至少还需要百里路。不过前面四十里,倒是有个沿河口所。”
朱厚照点了点头:“那就夜宿沿河口所。”
庞岳领命。
刘璋有些疑惑,问道:“陛下不是要去白羊口、居庸关,为何突然转向镇边城?”
朱厚照夹了下双腿,战马缓缓上前:“居庸关那里,回来时候一样可以走。”
刘璋有些郁闷,锦衣卫可是往白羊口、居庸关附近布置了不少人手,这一时半会就用不上了……
朱厚照临时转向,一是担心行踪暴露,被人追至居庸关、请回京师,二是居庸关等地刚刚经过顾仕隆整顿,想来问题不大,但镇边城并非顾仕隆亲自出手,而是由纠察队中的人负责,是否存在纰漏,朱厚照想亲自去看看。
沿河口所。
千户邓申带着军士巡察,看着城下平静的洋河,雨点落下,激起细密的波纹。
哨兵跑至城下,喊道:“西面五里,安全。”
邓申肃然道:“再探再报!”
“领命!”
哨兵听闻,转身离开。
副千户于米、百户万溪、包远路等人看着较真的邓申都低下了头。
以前,嘲讽邓申的人大有人在,从副千户到百户,从总旗到军士,甚至是军士家眷,都有人在背后讥笑邓申,说他是“邓石头”,原因是不通人情,食古不化,呆板得令人无语。
明明是承平乾坤,明明没有任何军情,可邓申非要安排军士训练,甚至还将哨岗放出了城池五里之外,若不是他是个千户,估计没人会听他的话。
可偏偏是固执、古板、要求多的邓申,拯救了这些将官。
在纠察队蜂拥而入,纠察军纪,察查军心,调查将官之后,许多将官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因为邓申的“固执”,截至目前,沿河口所成为了唯一一个纠察队来过,却没有带走任何一个将官的卫所!
据说隔壁的常峪城,纠察队带走的将官多三十二人,其中包括五个千户,十八个百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