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都特别讨厌别人说他小,温策也不例外,马上大声反驳道:大哥,我已经九岁了,不小了!还可以和三哥一起喝酒论兵法呢,三哥,是吧?”说着绕到温良那里,扯着他的衣袖朝他直笑。
温允无奈地摇头,对温良说道:咱们家的小弟不知道像谁,这性子也特别跳脱了。”
温良浅浅地笑着,一派翩翩君子之风,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小弟这般性子像谁。
——不正像某位军师小时候么?不过比某位军师纯良多了。
镇国公见兄弟几个兄友弟恭,心里颇为满意高兴,虽然也想与儿子们一起好好喝杯酒培养下父子感情,但才迈开一只脚就见三儿子轻飘飘地瞟来一眼,那另一只脚怎么也迈不出去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儿子们朝他告退后,相携离开。
老爷……”镇国公夫人小心地唤了一声,生怕被儿子们抛弃的丈夫发火。
镇国公板着个脸看了她一眼,视线莫名地转到如翠姑娘身上,在那姑娘习惯性地露出个笑脸正要上前来请安时,又板着个脸说了一声去书房便走了。
众人看着他离去,皆是噤若寒蝉,连胆儿肥的温婉小姑娘都乖巧得不可思议,只有如翠姑娘白目地问道:娘,爹是不是想和夫君大哥他们一起去喝酒说话,却因为夫君没说话所以不好意思去啊?”
镇国公夫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心道这么明白的事儿就别说出来了,你想找骂也别拖上她们!不过这话若是传到老爷耳里,这三媳妇可就更加不受待见了。
如翠姑娘明白了,笑道:这点儿爹和夫君倒是挺像的。”某些时候还真是别扭得可爱。
……”
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这对父子从外貌到脾气没有丁点儿相像的地方,哦,错了,大概在骄傲得要死、死不肯放下身段示好这方面是有点像。镇国公夫人等人觉得如翠姑娘这话是在讨好公公,不由得心中嗤笑,现在才来讨好不觉得太迟了么。
男人们去聊天喝酒了,女人便聚在一起说话聊天,如翠姑娘很淡定地坐在女人堆中,对镇国公夫人和秦氏等人暗讽当作没有听到,每每直白地将话驳了回去,不意外噎得人心里难受。
等到了午时,用完午膳后,温良和如翠在一屋子女眷欢送下离开。
温良若有所思地问道:和她们相处还好么?”
如翠姑娘愉快地答道:嗯,很不错,我会努力孝顺婆婆友爱妯娌小姑的。”一副我是好人的神色。
温良便放心了,只要他家二货丫头不受气就行。
离开了镇国公府,马车慢悠悠地在路上前行,因为街上行人太多,马车只能以guī速前进,以这种速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如翠姑娘掀开车帘一角,偷偷地往街道上张望,似乎对那些人挤人的景观看得十分有趣。
今天是十月十五日的下元节,街上的人很多,人们穿着色彩深重的深衣,或是邀上几个友人一起参加街上举办的祭祀活动,或是前往道观观祭。道观这天十分热闹,他们要为民众解厄除困,民众也在道观中拜祭下元水官和祖先。
温良背靠着车壁,脸蛋微红,今天是他离家十几载后第一次和几个兄弟一起坐下来好好说话,虽然起先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在众人都有意联络感情下,便也能放开喝了几杯,虽然未醉,但已是微蘸。
看了会儿,如翠姑娘突然出声道:温大人,是俏俏表妹,她好像有麻烦了。”
温良还没反应过来,如翠姑娘已经让人将马车停在路边,然后利索地蹦跳下马车,转身见温良依旧懒洋洋地坐着,不由叫道:温大人,快点下来嘛,俏俏表妹有麻烦了。”
温良被她这类似于娇嗔的语气弄得心头发软,笑了笑,便由她拉扯着自己下马车。
如翠姑娘拉着温良在人群中窜来窜去,动作颇为灵活,然后来到一条巷子前,那里围了一群人,其中有几个穿着富贵的公子哥儿背对着他们挡在了巷口。
如翠姑娘掂着脚看了看,没法看清楚里面的情形,眼睛一转,不待身后的仆人自动去开路,直接拎起裙摆抬脚往前面档路的人的屁股踹去。
嗷——”那人惊叫一声扑倒在地上。
走开,别挡路!”如翠姑娘十分有气势地边踹人边叫道,很凶残地踹开了一条路。
那些人皆背对着他们,所以一时间竟然让如翠姑娘轻易地踹倒了几个,除了先前两个被踹倒在地上的两人,其他的倒是被旁边的同伴抱住才免于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