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的声音突然变得与刚才不同:“我跟你说,不是我说他坏话,大学时候我带他在我们家玩,我一个二爷爷正好在我家做客,吃饭的时候看着罗罡,说了一句到现在我都忘记不了的话。”
赵心露疑惑地问:“你二爷爷说了什么?”江路嘻嘻笑了一下,继续说:“我爸说我二爷爷会看相,这反正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后来等他们都走了以后,我爸告诉我,我二爷爷说罗罡以后的人生绝对不会一帆风顺,命运怎么说呢,应该叫命运多舛。”
微风拂过,江路的酒似乎清醒了几分,对赵心露说:“后来,我们三个一起考上咱们单位的时候,我心里特别高兴,不说其他的,现在的罗罡爱人在怀,兄弟也在,工作稳定,生活幸福,看起来我二爷爷说的话也不能相信,如果一辈子这么过下去了,那也是挺好的,顶多不能实现他当一个出名的大律师的愿望了呗,但是不当大律师,当一个很厉害的大法官不也是一样的愿望了吗?”
江路知道自己不应该坐在这里,于是一鼓作气,打算站起来和赵心露走回村委会,但是他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站起来没有站稳于是又一次摔倒,还连带着赵心露一起摔倒了。
赵心露心中万分希望能有一辆拖车路过,把江路给拖回去。没想到,赵心露的运气就是那么好,一个皮肤黑黑的高个子经过,看了一眼赵心露,再看看江路,试探性地问:“这是不是江路?你是江路的?”
“女朋友。”赵心露立马回答。高个子男生似乎是舒了一口气,对赵心露伸出了手:“我是金牛村的大学生村官,周舟,现在和江路搭档。江路这是喝酒了?好像还不少是吗?”
赵心露颇为不好意思:“来了同学,他们两个都喝高了,那一个已经被他爱人带回家了,所以就留了我和江路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赵心露并没有把他们两个好朋友因为工作起了纷争的事情说出,估计等江路睡觉起来以后也会忘记,就把这件事埋在时间里吧。
周舟明白了,看着赵心露瘦弱的样子,笑了笑说:“帮我一把,我帮你把他背回去。”赵心露止不住地说着谢谢。
第二天早上,罗罡是在剧烈的头痛中醒过来的,哪知道刚睁开眼,就发现床头柜上摆着一杯蜂蜜水,而梁晓晴不在身边。听着卫生间传出来叮叮当当的声音,罗罡知道梁晓晴应该是已经在洗漱了。
罗罡伸了个懒腰,拿起蜂蜜水一饮而尽。闻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全是还未散尽的酒味和呕吐物的味道,无比恶心。罗罡嫌弃地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赤脚走到卫生间,笑嘻嘻地看着正在洗脸的梁晓晴。
梁晓晴看着赤脚的罗罡,把拖鞋踢了过去,说:“穿上,别着凉了。”罗罡揉了揉脑袋,走到梁晓晴的身边,抱住她,把头放在梁晓晴柔弱的肩膀上,蹭了蹭鼻子,说:“别生我的气,媳妇。”
镜子里面倒映出一对幸福的小夫妻。梁晓晴点着罗罡的额头嫌弃地说:“走走走,赶快去洗个澡,你这样去单位我怕会被赶出来。”罗罡扬起手中的干净衣服,挑了挑眉:“媳妇儿,要不要一起洗?”
梁晓晴对着罗罡的屁股就是一脚踹过去,脸涨的通红:“滚蛋,臭烘烘的家伙,洗快点,现在已经七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
罗罡钻进了浴室,玻璃隔断门上不一会儿就升腾起了雾气,罗罡看了看梁晓晴,在玻璃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梁晓晴白了罗罡一眼,走了出去从冰箱拿出牛奶和面包放在桌子上,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她一直觉得罗罡的一切都很顺利,但是从昨晚罗罡醉酒之后说出来的那些话里明白,罗罡这次办的刑事案件应该有点麻烦,他害怕了。
梁晓晴不知道,那个打到自己手机上的电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单纯想了解案情还是警告的意思?这样看来,后者的意思应该更多。
走到车子边上,罗罡刚把车门打开就捂住了鼻子,看了看后座,又看看梁晓晴,怀疑地问:“这是我昨晚干的?”梁晓晴用着无辜的眼神很肯定地点点头。罗罡搓了搓手:“那个,媳妇儿,我中午的时候把车送到车行那边洗洗,咱现在跑着去上班吧?”
不过好在单位距离两人的家不算远,跑着去也来得及,也不会耽误打卡的时间,只是穿着正装跑起步怎么看怎么别扭就是了。
跑着去单位的路上,梁晓晴试探性地问:“罗罡,昨晚喝酒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罗罡沉思了一下问:“你是说喝酒前还是喝酒后?喝酒前的事儿我还记得一点,喝酒后的事我记不得那么多了。”梁晓晴哀叹了一声:“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和江路吵起来了,江路都快被你气的吐血了。要我说,你说话也太不给江路面子了,人家女朋友好歹在那儿,你这不是让江路难堪嘛。”
罗罡挠挠头:“我有那样吗?没事,今天给他发个信息说一下就好了。”两人到达单位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因为睡眠不足而显得无精打采的赵心露,赵心露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和小俩口打招呼:“晓晴,罗罡,早上好,看来昨晚睡的还好吧?”
梁晓晴有点不好意思:“江路怎么样?”赵心露冷哼了一下:“那个大学生村官,就是江路现在的搭档周舟,好像是有事找江路,结果在路边看到我们,帮我把江路拖回去的,江路倒好,在他那张单人床上睡得别提多香了,我就只好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看了他一夜,直到快天亮了才合了一下眼睛。我现在感觉我的身体在走路,灵魂在天上飘着,不说了,我等会去喝点浓茶提个神,不然一上午就得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