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罡亲了亲梁晓晴的额头:“没什么,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案件的事情说不烦怎么可能?多多少少都有点麻烦的,江路只能帮我解决很小的一部分,最大头的麻烦部分不还是要我自己解决吗?”
睡意又重新袭来,梁晓晴窝在罗罡的怀里睡着了,罗罡胡思乱想着,在黑暗中清醒了很久,终于还是没抵住渐渐爬上脑子的瞌睡虫,和梁晓晴一起进入了梦乡,只是这个梦做的倒是有点累。
梦中的罗罡一直在奔跑,只是前路一直都看不到终点,更为可怕的是,那条路上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梁晓晴也不在,江路也不在,身后隐隐传来野兽的怒吼声音,罗罡实在是太累了,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会的时候,“叮铃铃叮铃铃”的声音响起,闹钟响了。
罗罡的眼皮在打架,可是一股带着薄荷气息的湿漉漉的吻落在了罗罡的唇上,好听的声音也传入了罗罡的耳朵:“还睡呢,再不起床一会就要迟到了,我早饭都准备好了,快起来啦!”
罗罡翻了个身,嘟囔着说:“媳妇儿,再让我睡十分钟嘛,就十分钟嘛,碗放那儿,我晚上回来洗。”梁晓晴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四十五了,生拉硬拽地把罗罡拖着坐起来,大大的眼睛盯着罗罡,然后掏出一百块钱在罗罡的眼前绕了绕:“你要是现在起来呢,我就给钱给你。”罗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把脚从床上放下来,塞进了拖鞋里。看着梁晓晴笑嘻嘻地问:“媳妇儿,我的钱呢?”
梁晓晴把一百块塞回自己的兜里,然后拿出来一张十块钱,递给罗罡:“喏,给你。”眼看罗罡要反驳,梁晓晴说:“哎,我说的是给你钱,没说给你多少,要是每天都用红色的毛爷爷诱惑你起床,那我不得穷了,记住,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亲爱的,啵一个。”
罗罡只好苦着脸收下了十块钱,然后用凉水冲了一把脸,整个人瞬间清醒了。眼看着时间来不及了,梁晓晴用保鲜袋给罗罡装了早点,让他在路上吃。不过好歹两人卡点到了单位,总算是没迟到。
坐上电梯的时候,罗罡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同事看向罗罡的眼神不禁带了一点善意的笑,罗罡有点迷茫,眼神不由自主地又看向了梁晓晴,梁晓晴知道同事是什么意思,不禁羞红了脸别开了罗罡的眼神,到了五楼,梁晓晴快速地冲下了电梯,长舒了一口气。
刘成勤哼着小曲看着满脸通红的梁晓晴,问:“跑这么急干什么?这不是没迟到吗?上午开庭?“梁晓晴摇摇头:“不是,我上午,上午……”结果,上午了半天也没想好接下来的说词,只好说:“我上午约了孙一一,本来我是想明天约他的,决定还是今天约吧。”刘成勤想了想,说:“也好,事情越早解决越有利,行,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上午还要开个庭,你先忙你的吧。”然后又哼着小曲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看着刘成勤的背影,梁晓晴深深叹了口气。
其实梁晓晴昨天晚上把材料打印出来的时候,并不准备今天就约孙一一和袁二二聊聊的,但是这说出去的话要怎么收回来呢?想了想,梁晓晴酝酿了一下和孙一一聊天的话术,顺便把要问的问题列成提纲记录下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给孙一一打了个电话,约了时间。
电话那边的孙一一声音听起来似乎胸有成竹,回答的语气中全部都是得意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得意。到了九点半,梁晓晴看了一下时间,没有拿卷宗,只拿着列了提纲的笔记本和昨晚打印的材料就下楼了。孙一一居然和刘成勤一样,也哼着小曲。看到梁晓晴,站了起来,伸出手:“你好,梁法官。”梁晓晴打趣了一下孙一一:“这是遇上了什么好事了,看起来心情不错嘛。”孙一一神神秘秘地说:“我要是说我昨天买彩票中奖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说谎?”
梁晓晴微笑了一下,一本正经地问:“哟,那可得恭喜你了,就是不知道你这彩票中了多少钱呢?够不够上次的执行费用?”
孙一一警惕了起来,装疯卖傻地问:“梁法官,你说什么,我好像不是很明白?”梁晓晴仍旧是淡淡的笑容:“你当然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昨天我们的聊天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今天该来谈谈正题了吧?”孙一一的心中打起了鼓,虽然脸上还是刚才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却明显有点僵硬:“梁法官,你这像是打哑谜一样,我哪听的明白?要不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梁晓晴眨巴眨巴眼睛,说:“你和袁二二从结婚开始就一直不和的话为什么会拖到现在才离婚?”孙一一满脸都是鄙夷:“她那个剩女,我一直都看不上,要不是我,她以为她能嫁的出去?故作清高,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呢?”
梁晓晴打断了孙一一的话:“行了,人身攻击的话就不要在我这说了,我觉得你们两个最好还是见一面能把话说的更清楚点吧?”孙一一脸上的笑容突变:“什么?”梁晓晴平静地说:“我叫了袁二二过来,你们要不要当面聊一聊?”孙一一连忙摆手:“不了,不了,这我怕发生冲突,这要是打起来,大家都不好看吗对不对?”梁晓晴笑了笑问:“你是害怕你做的什么事对她不太好,所以袁二二对你动手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孙一一沉默了。
梁晓晴把手上的资料拿了一张出来:“孙一一,昨天见面时候我就对你说,既然你选择来到法院寻求法律的帮助,你就应该相信我,相信法律,那么无论在哪个案件中,你的承办法官是谁,你都必须要对法官说实话,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