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点的公交车因为不是上下班高峰期,所以他们坐公交车很快就到了八角湖区法院。因为兰山市法院已经和八角湖区法院说过了这件事,所以江路很快就和杨向阳联系上了。江路和立案庭的法官打了个招呼,先上楼去找杨向阳,周舟在立案庭等着江路。
到了杨向阳的办公室,杨向阳正等着他。看到江路,杨向阳问江路:“事情我都听说了,法官培训的时候没发现你小子有这么怂的时候啊,怎么了,年纪越大越怕死了?”江路假意感慨了一声:“可不是么,上有老,下没小,这不怕万一我死了,对不起我爸妈这么多年的培养,对不起祖国这么多年对我的关照和爱护吗?”杨向阳对着江路推了一巴掌:“你好了吧,你不给祖国添麻烦就是对祖国最好的报效和报答了。”江路笑了笑,把话题拉回了正题:“行了,我们说正经的事,这次你是一个人独任审判吗?”杨向阳眨巴眨巴眼睛:“难道不行吗?你是怀疑我的资历还是怀疑我的水准?对我有意见?”
江路白了一眼杨向阳,说:“我哪敢怀疑你?我就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安排的?”杨向阳说:“如果没什么疑问的话,简易程序应该就行了吧?回头看院里是怎么安排的,到时候有什么变动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对了,你说的那个赵老幺的事情是怎么安排的?”江路想起来这茬说:“这事有没有人跟你说?赵老幺我们打电话联系他,但是他一直都咂回避我们,不管这中间是有什么情况,但是估计我们要做好思想准备,赵老幺不参加庭审,当时因为这个原因我准备取消这次的村镇庭审的。”杨向阳大大咧咧地说:“没事,当事人不来你就不开庭了吗?还不是照样得开?赵老幺不来就缺席审理嘛。”听到这话,江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杨向阳莫名其妙地问:“你笑什么?”江路笑得歇了一口气说:“不是,你说的这话和我们周庭长对我说的是一模一样,一字都不带差的。”杨向阳问:“是周宗定周庭长吗?”江路“嗯”了一声。杨向阳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周庭长打电话找过我们庭长的,专程还找我说了这件事,问我会不会尴尬,我当然说不会。”
江路的心突然一阵暖,周宗定的帮忙让江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次的案件办好,虽然他不是直接参与这次的案件,但是不妨碍他做好其他所有的准备工作。和杨向阳大致敲定了细节,江路就下楼到了立案庭。周舟的事情也已经办好了,江路问周舟要不要在兰山市转转,顺便带他去一趟兰山中院请他吃个午饭。看到江路和周舟,罗罡和梁晓晴都高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讲好了吃过饭几个人找个地方聊会天,结果江路和周舟接到了副村长的电话只好急匆匆赶回了金牛村。
副村长的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来水,大声问:“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都说了不要在村子里搞什么庭审,你们居然翅膀这么硬了,敢单独就去了八角湖区法院把事情办了?”江路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周舟踩了一下江路,让他现在不要说话,然后转了转眼珠,问副村长:“您怎么知道要开庭的事情了?”副村长说:“这不是法院的人都找上赵老幺那不成器的东西了吗?说是把传票给他送到工地上去了!”江路在心里咋舌了一下,这速度,光速啊,上午才立案把案件移送到杨向阳的手上,这么速度就把开庭的传票送到了赵老幺在的工地上?看来杨向阳那边已经是做好准备了?但是看副村长这个坐立不安的意思,莫非他是收到什么危险的信号了?
江路的思绪刚飘出去,副村长一声吼又将江路的思绪拉了回来:“我问你们话呢!”哪知道周舟气定神闲地说了一句:“不过说来也是个怪事,之前我们都找不到赵老幺在哪儿,这法院的同志一找就找到了嘛,早知道这样我们就应该早点找法院的同志让他们帮我们找赵老幺的,也不会让我们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副村长吼了一句:“你放屁!什么早点找法院的同志……”话刚出口,突然间副村长的脸红了,硬生生把话给憋回了肚子里,这周舟摆明着就是在套他的话,而副村长在盛怒之下根本没意识到,还真就乖乖地进了这个套,这要是赵老幺不和副村长联系,副村长怎么能知道赵老幺拿到法院传票的事情?
副村长骂骂咧咧地走到了村委会的外边,正好碰上了走进来的村长。村长看着副村长满脸都是不高兴和焦虑,随口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赤红白脸的?”副村长没好气地对着村委会里努了一下嘴说:“那两小子干的好事,你去问他们。”村长明白了,问:“是不是在村里开什么法庭的事?书记不是说了,我们配合就行了吗?哎哟再说了,给村民们普法不也是好事嘛,你这么抵触干什么?难不成当一辈子的法盲,再说了,小孩子懂什么东西,你要不就当是陪他们玩玩呗。”副村长眼睛瞪大了:“玩?有他们这么个玩法吗?反正我是不同意这件事。”村长看了一眼副村长:“你不同意有个屁用,书记支持那两小子,其他的我们没什么说的,让你干嘛就干嘛去,再过几天书记不就要回来了吗?到时候什么事情书记自有安排的,你别管了。”
看着村长这样的态度,副村长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缓缓在升起,不管怎么样,这下子可能真的是有麻烦了。但是只要赵老幺不那么容易被打通,那么那些事就凭这两个愣头青小子真的能把捣出来?副村长稍稍放下了心,手中的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