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雪漓到时,男子只是坐在一旁,桌上饭菜还是热的,没有动筷子。
她忙走了过去,“你怎么还不吃?”
傅敬熵在偏屋睡了一夜,心情说不得美妙,故而也不曾抬眼瞧她,只闷闷道:“一起吃。”
阿顺给傅雪漓精心打扮了半个时辰,傅敬熵却头也不抬,故而阿顺自卖自夸起来:“夫人今日这打扮比从前还要好看些呢。”
男子垂下的眼才微微一动,不经意看了过去。
傅雪漓褪下嫁衣,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绯红绣金粉水袖裙裳,裙身不松不紧,但女子身段过于优越,云团被围腰束得饱满圆挺,雪白的薄狐裘披肩衬得她肌肤白皙娇嫩,发髻梳成妇人的云鬓髻,额头饱满光洁,眉眼却是少女的娇艳和玲珑剔透,鲜眉亮眼,这身打扮比从前更多了几分韵味。
“……”
傅敬熵定定盯着女子看了一会儿,阿顺问:“家主觉得夫人这身打扮好不好看?”
晓真憋笑,“能不好看吗?眼睛都快粘在夫人身上移不开了。”
傅雪漓愣了下,看向男子,对方回过神连忙将脑袋扭回去,只是面颊仍显现出了几分薄红。
阿梁也忍着笑,替傅敬熵打圆场:“夫人,快些用饭吧,小厨房已经热过几轮了,再不吃,味道就不好了。”
傅雪漓慢吞吞坐在男子身边,她落座后,男子这才动筷子。
“昨夜,睡得怎么样?”
她小心翼翼问。
对方细嚼慢咽,只应付地嗯了声,只是语气闷闷的,听上去心情不大好。
“我倒是睡得不错。”
女子眉眼弯弯的,心情看上去很舒畅,“一想到你睡在我隔壁,总觉得入睡都心安了不少。”
这话倒让傅敬熵很受用,抿直的唇线隐隐松动了些。
傅端远的身子骨还没恢复过来,昨日是勉强陪宾客,今日起不来身,按规矩是要去祠堂敬茶的,二人今日便直接去了傅端远的院子。
傅乐芙在屋子里候了一会儿,今日好不容易起了回早床,还是傅端远提醒过的不许迟到,没想到反而是这对新婚夫妇来得更晚。
院子外远远走来一对男女,傅乐芙连忙道:“来了。”
傅端远半卧在榻上,也跟着瞧了过去。
傅雪漓同傅敬熵并肩而行,一碧一绯,很是养眼。
走到半道上,傅敬熵忽然感觉掌心塞进来一只软嫩的手,回过眼,只瞧傅雪漓朝他眨了下眼,“在外人跟前,咱们得演得恩爱些。”
傅敬熵没说话,也不是第一次牵她了,只是以往牵着她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还端着长辈的谱,今日站在他身边的,已经是他的新婚妻子了。
心里忽然有些痒痒的。
他不自觉拿余光去打量她,神态从容自若,倒比他淡定得多。
到了门口,他掌心却一空,连忙重新看向她。
女子却转过身来,忽然拽住了他的衣袖,细声细气给他抚平胸襟上的褶皱,“夫君等等,先整理好衣物,咱们再去敬茶。”
傅乐芙瞧着这副恩爱夫妇的模样,心里啧了两声,没想到自家二叔往日里那么严肃,在小媳妇儿跟前,比小媳妇儿还小媳妇儿,乖乖任由女子在他身上折腾,耳根子都有些红了。
傅端远瞧着,脸色稍微好了些,出声:“都进来吧,别在门口杵着了。”
傅雪漓这才回过神,面颊微微一热,手心反被傅敬熵握住,有些惊讶,侧头看去。
男子绷紧了身子,像是想掩盖紧张,面庞也装得从容。
“二叔,来得这么晚,昨夜看来挺辛苦啊。”傅乐芙惯来是没规矩惯了,没皮没脸地开荤笑话。
傅雪漓一愣,下意识看了眼傅敬熵,对方面不改色,可握住她手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些,想来也是不自在。
傅端远皱眉看了眼小丫头,“满屋子都是你长辈,未出阁的姑娘家家,说什么呢。”
确实。
从前这家里傅雪漓虽然是傅乐芙的姐姐,但好歹是平辈,如今嫁给傅敬熵,已经成了傅乐芙的婶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