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温知渝略略提高了声“该到公主换药的时候了。”
宣武帝又看了看温知渝“朕将公主交给你,务必让公主平安。”
温知渝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也不知为何,宣武帝盯着她的时候,让她有一种危险逼近的感觉。
可上一次宫宴的时候,她看到的,分明是一个沉迷修仙炼丹的昏聩帝王啊。
温知渝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容玉靠在床头,手中还拿着一本书,她刚才是装睡,因为现在实在是精神不济,和她父皇说话,得精神集中,否则多说多错,只能用这办法逃避了。
容玉看着那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皱了皱眉,端着药一饮而尽,这药应该会让她这伤口多拖些日子吧。
温知渝给她递过去一颗牛乳糖。
“这糖是什么味道,怎么从未吃过。”容玉含着糖,其实她已经许久不吃糖了。
“各种果子做出来的吧,这些都是萧霁准备的,我也不太清楚,公主喜欢的话,我去问问他?”
“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去触萧子昭的眉头。”容玉看了看温知渝,拧着眉头“温姑娘脸色也实在算不上好,发生什么了?”
温知渝将门外的事情说了,“虽然我或许是想多了,但刚才陛下的眼神,实在是算不上让人舒服。”
容玉仔细看着温知渝“虽然我对母后的印象已经淡了许多,可哪怕只是记忆中的一个身影,我也觉得,你和我母后很像。”
“大公主,我没有做替身的意思,滔天富贵也不行,更何况是陛下,我宁愿选萧霁。”温知渝看着容玉,她若是个古代人,还不得不进宫的话,当个替身,得皇帝宠爱倒也无妨。
可她不是啊,宣武帝,实际年纪比她爹都大,若是被她爸妈知道,肯定打断她的腿。
温知渝天马行空的想着,没注意到容玉带着深意的目光。
天底下会有人这样神似吗?
“说起来,之前从护国寺那里,我拿到了母后的遗物,却始终不得要领,无法打开,说不定温姑娘可以一试。”
容玉让赤影将东西拿来,之前因着她们两个人遇刺,这件事就搁置了。
温知渝看着眼前的盒子,这分明是个密码箱啊。
宣武帝过来的时候,容玉靠在床头,微微阖着眼,是一眼能看出来的疲惫。
“父皇。”
容玉对着宣武帝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实在算不得好看,宣武帝上前一步,将容玉按住“好了,都什么时候了,不必行礼。”
容玉重新靠在床头,看着宣武帝“父皇无事就好。”
宣武帝微微点头,“从前,他们都觉得朕偏爱你,可他们也不看看,朕遇到危险的时候,也只有我们阿玉会挡在朕面前了。”
“父皇别这样说,若是老三老四他们在父皇身边,也一定会做儿臣所做的事的,您不仅仅是儿臣的父皇,更是大胤的帝王。”
容玉这话,正是宣武帝想听的,他可以是夫君,是帝王,可他还是天子,身为他的儿女,也该明白这件事。
“可朕却觉得,除了你,老三他们恐怕不会舍命救朕。”宣武帝看着容玉,盯着容玉的表情,容玉面上的神色有些茫然。
“父皇,是出什么事了吗?”
“阿玉觉得呢?你瞧出什么了?”
容玉摇头“父皇,刺杀您可不是一件容易事,虽然是在行宫,可父皇的亲卫和皇城司的人都在,能突破重重障碍刺杀您,儿臣不敢细想。”
宣武帝轻轻拍着容玉的肩膀“你啊,早就想到了,却不敢说是吗?”
“儿臣惶恐。”容玉立刻就要下床,宣武帝看着容玉的样子,他这个女儿一向大胆,如今却被吓成这样,再想着容玉这一次受伤,宣武帝心中自然是怜惜。
“这和你又没关系,你担心什么啊,这一次,你也是受了大委屈,回京之后,父皇一定好好奖赏你。”
“父皇。”容玉有些迟疑的看着宣武帝,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想和朕说什么,直说便是,父皇恕你无罪。”
“父皇,我虽不喜欢老三,可儿臣觉得,容辰应该没这么狠心愚蠢。”
容玉抬手在自己胸口上的伤口微微按了按“父皇别太苛责他。”
不是容辰,即便这件事容辰当真插手了,皇室也不能有这么大的丑闻传出去,所以,这件事就和谢家托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