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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莫言叹气（第1页）

随着风雷城主一声令下，霎时间，整个定川堡宛如蛇躯震摇，而百姓心中皆疑惑满腹。

素常风雷城主亦有征调之举，以供前线需求，此番虽异，众人却不曾妄加揣测。这也正合城主之谋！

堡之心脉必须稳固，此刻风雷亟需民众助力，敌踪未现，绝不泄露半分消息。敌狄之人以为风雷毫无戒备，必借此破绽给他们致命一击！

黑夜渐重，城主意绪愈发急迫。他深知，斥候小队一旦暴露，狄军定会提高警觉，彼时一切布置或将功亏一篑，空落得一纸辛劳！

夜已深沉，军旅辛劳终归城，无数林木、山石随之涌入，凡野外可用之物，无一遗漏。而后，风雷城主思量再三，命吕枫、钟志行二人尽伐四周林木，非为空虚城郭，实为双管齐下。城内积粮可得保障，狄军亦断箭矢来源，速胜之念怕是难成！

敌携投石巨械而来，必定难以携冗，也许意欲掠取乡土，就近筑兵。确有道理，投石器械沉重便携困难，石材往往借地取之。风雷此时未有凭证，但预防于未然，即便敌果真携带投石机，风雷也不会束手无策。

风雷城外小镇里，却是一派迥异的氛围。

"哈哈，今次我等突袭定川堡，大唐必定未曾预料。一路潜行，迂回密道，如今仅十里之遥，大唐豪杰也有疏漏之处！"

镇中大户之内，数名边疆之民围坐，地上散置牛肉羊肉，烈酒飘香。谈笑之间豪情四溢。

"将军切勿掉以轻心。传言，驻守定川者乃大唐名臣秦琼之子，在攻城之时，只凭十人便打开城门。"

"更奇者，此人仅十卒在手，便屠灭我草原雄狮一千二百余！其亲斩之士足有半数！此人勇力，举世无匹！"

一位面目似华人者眉头紧锁，他听说过风雷之名，逃至狄族中的故人，无不视风雷为恶煞般的存在。百众包围仍被击杀百人，终以援军大胜，颉利可汗仓皇出逃如犬！

"哈哈哈，莫言先生勿忧，传言而已。即使皆真，我阿史那亦敬他勇武，然此刻交战者并非独斗之人，实力者胜！”

"此话为莫言先生教我，先生忘乎？"

阿史那一笑泯恩仇，似乎对莫言先生的话不以为然。莫言轻叹，心头不祥之感萦绕不去。

风雷何人，他不知晓，但其父秦琼的威名，却人尽皆知。往昔为李世民麾下猛将，威震四海！

如今风雷令狄人畏惧，一人之力斩狄数百，此事古来稀有，只怕只有其叔才能匹敌。惜哉，其叔离世尚早，假若其叔仍在，不知李世民能否得逞？

莫言叹气，对阿史那施礼告辞，称病归室。阿史那敬其三分，起身送行直至离去，方才再次落座。

莫言回到寓所，点亮烛火，静坐案前。他轻声叹息，取过布包，取出一支镶金权杖。权杖之上刻有一“李”字，后续似有图文隐现。

摩挲权杖，莫言无声泪垂。

"太原傍晚远望，徘徊何从。树木秋色浓浓，层峦夕阳融融。牧童赶犊而归，猎马猎禽俱收。对视却无知音识，高歌唱采薇思故。”

他默默吟咏隋末王绩的诗句。不知为何，诗言之间，莫言两行热泪早已滑落。

默然间，泪水止息，他从思绪中缓醒。轻轻叹一口气，将金杖重新包裹，安置于榻上，以免遗失。每晚，这权杖伴他入睡，以求一丝慰藉。

这是父亲留给他唯一的痕迹，除名字之外。置身狄国，他已抛名弃姓，仅以此物稍安内心。

六年了，整整六载光阴已在狄人之地度过。从谋划狄族独立，步步为营成为夷男的信任之人，莫言耗费六年岁月。人生几许六个年华？如无往昔变故，或有一别景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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