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倾定定地望着他。
“不怕。”
“是谁给你的底气,让你说出这两个字的?霍西景?他保你平安是吗?”
许言倾摇头,“我当记者很久了。”
“每年都有记者出事,在明处的,在暗处的,你不怕我怕。”
许言倾想到了爸爸,当年被人捅死在暗巷,尸首都找不到。
“你现在是主编,不需要你亲力亲为,你可以让黄顶去。”
“聿执,你不想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吗?你的药没问题,那还有一种可能,是有人想害你。现在只是我知道了而已,倘若不查清楚,很有可能全市,乃至全国的人都会知道。”
“那些脏水一旦泼过来,我们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别人不会给你时间去查清楚的,再说人死了,火化了,说不清的。他们只会说聿家药厂的药吃死人了……”
聿执认真地听完了,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许言倾其中有一句话说得很好:我们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我们。
她是跟他站在一起的。
“我答应了要帮她们查清楚,我想试试。”
聿执太阳穴处的青筋都在跳动,很痛,“你让我想想。”
许言倾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他走到她身前,影子投撒在她肩头,“我跟你一起去。”
她抬头,镇定地望着他,“你是医药公司的太子爷,就算她们平时没见过多大的世面,总要查查‘害死’自己亲人的人,长什么模样吧?你确定她们没见过你的照片?”
聿执要是跟她一起去,那就是羊入虎口,“到时候,直接让你偿命。”
“那她们说不定也会认出你,你和我有不少花边新闻。”
许言倾把该考虑到的,都考虑进去了,“她们要是真知道的话,就不会来找我了,她比谁都怕打草惊蛇。”
“我们的花边新闻,那只是你以为的,你身边莺莺燕燕不止我一个,哪怕媒体盯过我,但也只是在某个时间段。我的脸可能在大众面前出现过一下,但很快所有人就把我忘记了。”
不是名正言顺的聿太太,没有在公开场合被承认过的聿家少奶奶,没人记得。
这不是侥幸,是事实。
聿执手掌伸过去,想要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许言倾别开了脸,没让他碰到。
……
管浦村距离市中心较远,村四周没有地铁等交通设施,充其量就是一辆505路公交车在坚挺地工作着。
公路都没有修到村口,所以出入是很不方便的。
午后,许言倾捧着个碗坐在一片麦场上。
四周聚着不少人,你一句我一句地。
“吃过饭打牌啊?你家侄女这牌技还不赖,昨天赢了我们好几百。”刘大妈指着正在扒饭的老婶子笑道。
老婶子姓王,丈夫和儿子都不在家,许言倾这一星期都住在她家里。
“我侄女城里来的,那能一样吗?”王婶望了眼许言倾,这姑娘才来几天,融入得倒是快,很有小村姑的样了。
许言倾的脸被她化黑了不少,口红也不涂,眉毛刻意刮淡了,她坐在一帮妇女当中,毫不违和。
“来就来,再赢点钱,晚上买肉吃!”许言倾将剩下的半碗饭全干了。
上了牌桌,四个女人叽叽喳喳全是话。
“那刘家真是不幸啊,这么短的时间内,死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