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许安睡着。
虚弱得好像只有呼气一样,许言倾在旁边站着,将手颤抖地伸到她鼻子跟前。
汪琳珊三魂四魄都要没了,只是不停重复着,“三个月,等不到匹配的心脏怎么办?这就是等死啊,我的安安……”
器官移植,供不应求,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缺口。
许言倾手掌捂到脸上,“我不信只能这样了。”
汪琳珊闭了下眼帘,有些事,她很早之前就想过,“实在不行,把我的心脏给安安,她还年轻……”
“妈!”许言倾厉声打断她的话,“你再胡说一句。”
病床上的许安,睡得很沉,但旁人看在眼里多难受?
她戴着呼吸机,再也不能跑不能跳了。生命才结成了一个花骨朵,还未来得及含苞欲放,就要面临凋谢的可能。
“我以为安安每天都很开心,没想到她都是装出来的。”汪琳珊将随身的一本笔记本拿出来,“自从你爸的尸首找到后,她就经常做噩梦,整宿都睡不好。”
许言倾接过了日记本,许安有写笔记的习惯。
她翻开一页,娟秀的字体中,都是对爸爸的想念。
“我撑不下去了,但是我不想让妈妈和姐姐难受……”
“爸,你什么时候把我带走吧?你在那边太孤单了,让安安陪陪你好吗?”
许言倾泪水夺眶而出,掉在了写满字的纸上,黑色的字一圈圈晕开。
许安每天都活在自我折磨中,她放不下亲人,放不下自己,不舍得走,却又留不下来。
聿执走过来,将她抱住,汪琳珊望了眼,没力气多说了。
“你帮帮我行吗?就当我求求你……”
许言倾这会什么都顾不上,“聿执,没有什么事是能难得住你的,对吗?”
她一双泪眼充满希冀地紧盯着聿执,“你帮我保住我妹妹的命吧,求你了,我求你行吗?”
许言倾不是在强人所难,她只是看不到希望了,她把聿执当成唯一的光,哪怕最后他做不到,可总算能让她有个盼头吧?
“我帮你,用尽一切的办法,我都会帮你。”
聿执将她抱得很紧,许言倾听到这句话,就像是得到了丝承诺一样,勒住她脖子的窒息感总算没有那么重了。
许安需要住院,这一晚,许言倾没回去。
一直到天蒙蒙亮,聿执才走出医院。
江怀在车上睡了觉,只是没睡好,脖子酸痛得厉害,他看到聿执出来,赶忙下车。
“小爷。”
聿执并未立马坐进车里,他倚靠着车门,焚了一支烟,烟星被风一吹,更加猩红。
聿执用力的吐出一口烟,“想办法,弄到一颗心脏。”
江怀的讶异全部表现在脸上,“小爷,这是听天由命的事,您要插手了,免不了会被人抓住把柄。外面一帮人虎视眈眈,都在等着您犯错。”
三个月。要想按照正常程序等到一颗健康的心脏,很难很难。
除非,动用一些别的法子。
“你不用去管后果,救人要紧。”
江怀敛了神色,“那也得和许小姐妹妹的配对成功才行。”
“是,你盯着点。”
许安在医院住了一周后,才出院。她们没有回到自己的家,还是住进了聿执安排的地方。
安安新结交的朋友都来看望她了,不大的屋子内,顿时挤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