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孝之虚虚的指着上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青阳山,司璋?顾若离没有听过这些。
“名气很大。”霍繁篓低声道,“这几年他们一直没什么动作,还以为被官府收编了,没有想到居然到延州来了。不过,以前他们只抢货从不杀人,不用怕!”
这么说,赵勋投降是因为他早就猜到了对方的来路?!顾若离余光看了赵勋一眼,后者一直静立未动,冷眼旁观一般。
“兄弟们。”这时,山顶上有人大喊一声,“点货去喽!”随即响起一声尖细嘹亮的哨声。
哨声落,吆喝声四面响起,紧接着人影蹿窜,一道道黑影如巨大的夜枭般从谷顶俯冲而下,仿佛天罗地网一般自两面铺张开,速度之快眨眼功夫就已只距地面半丈……随即,那些黑影凌空而下,脚步落在地面发出咚的重响,彪悍利索的将他们围在中间!
火光下,一柄柄刀剑寒光四射,对着他们。
顾若离暗暗惊叹,直到此刻她才看清,原来在两边的谷顶和石壁之中,斜拉着数十条绳索,这些人手戴弯钩搭在上面,顺着绳索俯冲而下。
挡路的大石,以及这些绳索绝非一日可成,他们对这里何止是熟悉,分明就是他们的老巢啊。
“他妈的,竟然还有这手。”周铮低骂一声,此刻才明白吴孝之所说的你‘等会就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又是一声呼哨,围着他们的马匪中有一人走了出来,这人穿着黑色劲装,绑着裤脚,提着两只流星锤,腰间别着只不大配搭的护身符,年纪约莫三十开外,身体精瘦,蓄着浓密的络腮胡子,一张脸上唯一能看得清楚的就是那顶微秃的额头,油光锃亮的反着光。
拿着流星锤,那此人就是司璋了!
“十九个人!”司璋牛眼在众人身上一扫,落在赵勋身上足足打量了半柱香的功夫,戒备的问道:“叫什么?做什么的?从哪里来打算去哪里?”
“赵七。”赵勋负手而立,即便不说话他身上的矜贵与威严亦是遮挡不住,“镖师。自开平卫来,往京城去!”
司璋迟疑了一下,又问道:“哪个镖局?”
“京城龙门镖局!”赵勋颔首,神色淡然。
“龙门镖局?”那人似乎不信,挑着一双粗眉牛眼四顾,忽然发现了顾若离,“镖局还有女人?”顿了顿咬牙切齿的盯着赵勋,“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骗老子,一个不留!”不说容貌如何,单顾若离的年纪和身形,就不可能是镖师。
行走江湖他见的多了,这帮人行动整齐,气质藏威,又是身怀武功,若不是镖师那就只有可能是军人!
要真是军人,就绝对不能留。
四周,马匪手中的刀剑哐哐的抬起来,抵着他们。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周铮啐了一口,喝道:“给脸不要脸!”话落,拳头一握就打算动手,可不等他冲出去就被陈达按住,冲着他摇了摇头!
赵勋没有说话,他们不可擅自行动。
“欺人太甚。”要真打,虽没有胜出的可能,但是又怎么样,他从来不怕死。
场面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顾若离上前了一步,霍繁篓一怔想要拉她却已经迟了,就见她看着司璋的面色,迟疑的道:“阁下身体有恙,若不治将会有性命之忧。”
她的话一落,原本安静的峡谷落针可闻,数百马匪也忘了杀人的事,愕然的看着顾若离。
有病的是这姑娘吧。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跳出来骂人!
而周铮等人却皆是明白,顾若离这么说恐怕是缓兵之计,欲在救他们脱困。
“霍姑娘……”胡立上前,吴孝之扇子一挡,“别添乱。”
胡立握着拳,未再动。
司璋大怒,手一转一只硕大的流星锤指着顾若离:“你敢骂老子有病,信不信老子把你拍成人干!”这只锤重有十多斤,锤上嵌着铆钉,要真是砸在人身上,定然血肉模糊,性命不保。
“好说,好说!”霍繁篓立刻将顾若离拽着离开,冲着司璋嬉皮笑脸的道:“大爷息怒,她从来不骂人,不如把话说完你再砸?”
司璋冷笑一声:“那就赶紧说,说完再送你们上路!”
所有人都看着顾若离,她却是神色淡然,毫不慌张:“我不是骂你,也没有必要。而是你身体真的有恙,且已沉珂数年,你若不治不正视此病,不但有性命之忧,还会祸及子孙。”
“一个毛娃娃也敢戏耍老子!”那人只听了句祸及子孙,顿时大怒,流星锤一抬,一股烈风呼啸着扑向对面,转眼间锤已在她面门上,胡立和周铮以及陈达几人脚下一动,再顾不得许多往那边飞奔。
赵勋神色微讶,没有料到不过短短几日,他的属下就为了别人而不请命,擅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