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勋虽不是嫡亲的孙子,可荣王却是由太后养大的,并没有多少分别。
儿子和孙子都死了,对一个老人来说,太残忍了。
“我走了。”顾若离想到了什么,道,“晚上郡主回来吗?”
方朝阳一怔,挑眉看着她,顾若离就笑着道:“我记得小时候杜嬷嬷给我做过一种榆钱饭很好吃,您也会的。”
“我做?”方朝阳愕然,随即皱眉道,“李妈妈也会,你让她给你做。”
顾若离不说话,就看着她。
“知道了,知道了。”方朝阳不耐烦的摆着手,“我去去就回,这会儿还不知去哪里弄榆钱来,小孩子家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顾若离笑了起来:“那我走了。”便高兴的出了门。
“我这是太宠她了吧。”方朝阳撇嘴,李妈妈就在一边笑个不停,“哪个做娘的不宠孩子,您这是常理。”
方朝阳就哼了一声,回房换了衣裳出门去了。
顾若离站在医馆门外,看着戴韦坐在桌边喝着茶,她脚步顿了顿……
戴韦也转头过来看着她,目光中满是憎怨。
张丙中在柜台里头打着手势,指了指戴韦,意思是说他来了有一阵了。
“戴大人。”顾若离进了门,福了福,“不知您到访,久等了。”
戴韦不想和她废话,起身就往后院走去,张丙中愕然忙迎在顾若离面前,低声道:“师父,他不会动什么坏心眼吗?”按理应该不会吧,戴韦和蔡正不同,还不至于做无脑的事。
“无妨。”顾若离安抚道,“或许是医局的事情找我说,你在前头守着。”
张丙中应是,和方本超对视一眼,意思是一会儿要是有什么意外,他们就冲去后院,甭管对方是谁,揍一顿再说。
戴韦站在后院,听到顾若离的脚步声猛然转头过来,阴冷的盯着她,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人是什么意思?”顾若离看着戴韦,“小女听不懂。”
戴韦显然在忍着怒意,圣上赏赐的宅子已经拿到了,可是他不敢住进去,这两个月来,没有一天他是睡的安稳的,他逼视着顾若离,咬牙切齿的道:“你不要告诉本官,这一切你都不知道。”
顾若离没有辩驳。
“你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又怎么会做这种事。”他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顾若离,“我早就不该留你。”
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才成,顾若离笑了笑道:“戴大人不必如此,此事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不管将来结果如何,您大可高枕无忧,即便有一日我要死了,也断不会将您供出来。”
戴韦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她才能解气。
他本来一帆风顺,即便有些阻碍也远不止于危及性命,可是现在,他如坐针毡,日夜不得安宁。
全拜她所赐。
“太上皇去哪里了?”他看着顾若离,一字一句压在齿间说着,“我查过了,棺材里根本没有人。”
太上皇的棺椁停在西苑,虽有人照看,可不可能日日夜夜不离人,就在上个月他曾偷偷去查看过,棺椁里面只有衣服,根本就没有人。
他什么都不敢说,甚至于樊氏和苏召那边,连半点异样都不敢表现。
他忍了近一个月,昨天听到赵勋灵柩将要回京的消息时,他再也坐不住。
来找顾若离。
顾若离也不知道太上皇在哪里,自然就不可能给他解惑:“您想的太多了,这些事都和您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戴韦简直要气笑了,“可是太上皇的药是我给的,你们逼着我帮他蒙混过关以假死示人,你现在轻松一句没有关系便就罢了?”
太上皇的身体根本就没有病,至于为什么好了他不知道,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他大概已经猜到了。
*不离十,是她治好的。
可是太上皇的病好了以后,却一直装着未愈,吃着百花石蒜让他们误以为他行将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