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老前辈!“他朗声道。
孟不岳轻笑一声,又转身看向窗外,幽幽地道:
“你来时可见岛上焦黑?那是白逸天所为,上次你们临走时,他放了许多火石在岛上,时辰一到就会点燃,若不是我们有此庇所,此时怕是连住处都没了。“
郑乾眸中镊出寒光,握了握手中长剑,道:“看来当初我一剑将他了结,是便宜了他!“
孟不岳仿佛对这消息并不吃惊,仍旧淡淡地道:
“老夫见此人如此心肠歹毒,留在江湖中亦是祸害,便回了中原一趟,到了白隐山庄后才知他人已死,山庄凋零,只有几个老仆守在里边,老夫就取回了这个。”
原来,白啸隐的书房之地有一个暗间,里边有众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当初孟不岳假扮仆人在他身边待了许久,这才知晓。
进去后发现了一本失传经书,《天诵经》。
孟不岳的声音很幽长,“这本经书老夫也仅仅是略有所闻,书中武功当是不出世的绝世武功,练成后自是天下无双,可据说练此武功的人都不是凡人,因以凡人之身炼之,比受反噬,轻则疯癫,重则身体异变,全身疼痛,痛苦难捱,甚至惨死,故世人将其视作异书,被一得道高僧销毁,没想到竟在白隐山庄出现。老夫粗看了几眼,才知白逸天也练了这功夫,这就难怪他年纪轻轻掌法诡谲难测,而山庄后山那一长毛怪人,若老夫所料不错,也是为这经书所害之人……“
郑乾猛地抬首,双目圆瞪,父亲!
“……以老夫看来,那怪人练功日久,身体早已发生异变,神智不清,且内力开始涣散,怕是大限将至,老夫去后山察看,却已不见他的踪影……“
郑乾眼前仿佛又看到了白隐山庄后山的景象,石屋不见了,孟不岳不见了,只有他疏淡的声音在回荡。
……重则身体异变,全身疼痛,痛苦难捱,甚至惨死……
那日,他来到白隐山庄的后山,在巨树旁看到一堆新土,徒手挖开后,一阵腥臭袭来,几个仆人的尸首,以及那“长毛怪人”的尸首胡乱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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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管不顾地拨拉开所有阻碍,在长毛怪人已开始腐烂的尸首上翻找着,终于看到那块已分辨不清的青痕,在父亲胸口之处,纹着好大一个刺青!
在那“怪人”胸口,隐约可见!
他真的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不!”他仰天长啸,起身在巨树上砰砰乱捶乱打,双手鲜血淋漓。
他含泪将父亲的尸首带回家族墓穴之中,修了墓穴,那段时日,他以酒当水,以酒当饭,整日不能清醒度日,不然便痛如刀绞,痛入骨髓。
待他平静些时,程诺就已不知去向。
直至今日,他才知,或许自己那一剑,只是减轻了父亲的苦痛,只是让他再少受些折磨,父亲临死前,那一刻的清醒,眼中的亮光,许是认出他了吧,许是见他已长这般大心感欣慰吧?
郑乾清俊的脸上如刀刻的雕像一般,两行清泪不知何时流了下来。
孟不岳见身后许久没有动静,转过身看到这个年轻人一身寒气逼人,脸上淌泪,神情恍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他亦不问,重回床边,盘腿而坐。
不知何时,郑乾恢复神智,什么都未说,沉声道:“多谢老前辈。”
孟不岳闭上双眼,仿佛神仙入定一般,对凡人的万千烦恼无一丝兴致。
郑乾见他的模样,打算告别,他走到门口,突然回过身问:“老前辈,请问您可再见过上次陪在我身边的那个姑娘?她可是来过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