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发现姜映梨丝毫不像是说笑,再次噎住了。
她只能勉强挤出一抹笑,“夫人真爱说笑!那什么,我去给你寻块帕子擦脚,你先洗着。”
说完,她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屋子。
姜映梨觑见她去寻周羡,倒也不觉得意外,而是先擦洗了下脸上的血迹,将脸擦了个干净,她倒还想沐浴洗个头。
不过想来周羡肯定是不会愿意的。
她囫囵吞枣的洗完脸,就将那块脏污的布用干净的替换下来,然后又琢磨着一时半会那女主人也不会回来。
她摸了摸额头深刻的伤口,这种外窄内深的伤,极其容易造成局部缺氧环境,还是得打一针破伤风。
她边盯着外头的动静,边动作麻利地取了针,打了一针破伤风。
她刚刚收好针,女主人已经拿了块干帕子回来了,见她还没动静,不由微微吃惊,“为何还不洗?”
姜映梨本身就是想借着洗脚的机会换掉头上布条,这总不能当着周羡的面换,不然没办法解释遮掩其下的纱布贴。
毕竟,她被掳出来时,可什么都没来得及带。
她将衣袖拉下来,遮住针孔,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就洗。”
她脱了鞋袜,将被河水弄脏的脚泡在木盆里,温热的冲淡了一夜的疲惫,她不由喟叹了一口气。
女主人觑着姜映梨雪白可爱的脚丫子,又看了看她娇艳美丽的脸,忍了忍,想起方才周羡的话,心中也是颇为对方打包不平。
于是,就忍不住地替周羡辩驳上两句,“夫人,俗话说,百年修得共枕眠,千年修得共枕眠。周公子待你极好,事事都顺你,满心满眼都是你,你又何必因他不能生育就……”
“未免太伤夫妻感情了。为何就不能过继个同族的嗣子呢?就是周公子家中人丁凋零,夫人娘家那边的亦可啊!”
“何必做那些……”她叹气,“你知道周公子方才说什么吗?他说,无论如何都是信你的,都是想好好珍惜你们之间的缘分的。你又何必……”
姜映梨还真没想到自己随口胡编乱造的两句,对方不但信了,甚至还开始教训自己。
她虽然说那些是故意气周羡的,也并非是自己的三观。
但此时,她却有些好奇,“女子生不出来,男子就可纳妾,为何轮到女子时就不可呢?”
女主人一噎,“这哪里能一样?男子总是需要人继承香火的……”
“他周羡有什么香火好继承的?一门子贼……一门子流民,背井离乡,连田地都不曾有,若非我救他,连命都没了。”
“现在我没嫌弃他就罢了,就算是延绵子嗣,也合该是我姜家的。与他何干?”姜映梨随口道,“在我这里,没有男人需要继承香火的说法,女人亦可以延绵香火。”
“甚至女人还能自行孕育,男人还得借腹生子,可见这香火合该是延续女子的。”
“还有,有时候两个人生不出来,未必是女子或者是男子的错,有时候就是两人不合适。”
她说完,就擦干净脚,套上了崭新的鞋袜,蹦跶了下,很是贴脚。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很合适。谢谢了!”
她跟女主人道完谢就出了门,周羡就在院子里,正在跟那老太太说话,见她出来,整个人都显得有精神了,不由扬起唇角。
“都好了?那我们走了。”
姜映梨:“……”
她还真不想走。
但现在并没有她拒绝的余地。
她撇了撇嘴,“哦。”
周羡提着个包袱,里面都是食水,他还真重新在村子里买到了一艘渔船,比起乌篷船要更大一些,在水中行走更稳当。
他们那顶乌篷船太过狭小,又没了乌篷顶,载着他们三个难免就有些吃力。
现在河面正在涨水,未免中途再落雨,也为避免水再上涨,自是挨大些的渔船更靠谱。
渔船并不便宜,周羡用那艘乌篷船抵扣了一部分,又眼也不眨地付了一笔钱,才得到这艘船。
上了船后,姜映梨就注意到周羡将食水分给方焕后,就挑眉望着自己。
姜映梨:“……作甚?”
“什么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