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芬停住手,往楼下探出头,用扫把头指着楼下急急离开的何老师。
“喏,就那个穿红衣服的死婆娘,说是上门请小冯去她的学校上课,那条件开得,我的妈,从早上九点开始,要上到晚上九点,不能请假,就算生病都得自己想法克服,必须上课,要不就要赔偿学校损失,你听听,这还是人吗?这是周扒皮吧!”
邻居们惊住了:“可不是嘛,太狠毒了,应该去举报她,压榨我们劳动人民!”
冯小小站出来,委屈道:“可不是嘛,我不答应,她就说我是乡下来的,啥都不懂,你听她刚才说的话,什么我脚上的泥都没有洗干净,太欺负人了!”
“可不是,她是城里人有什么了不起,往上数三代,还不一样是农民,竟然敢瞧不起我们农民。”
部队的家属有一大半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就算不是,父母也是农村人,听了这话都愤怒谴责何老师。
“她那是什么学校?有这样品德败坏的老师,怎么能教学生!”
“艺美音乐培训学校!”冯小小想了想,记起了那学校的全名,“就在前面的区少年宫。”
“得记住了,不能再让家长带孩子去上课,别把孩子带坏了。”许秀芬气哼哼地道。
大家在走廊商量着,要怎么把这事传扬开去。
“都去传传,少年宫又不止她这一家培训学校,别在她那上课了。”
“对,她看不起农民,就让她吃不上饭!”
大家一块谴责何老师,又提了些建议,才各自回家。
许秀芬提着扫把和冯小小一块回了屋。
她把扫把放到地上,很是遗憾:“可惜没派上用场。”
冯小小让她进屋里坐,看她脸红红的,额头都冒出了汗,赶快给她倒水,又把风扇对着她吹。
“也不错,至少吓到她了,快喝点水,消消气。”
许秀芬接过水一饮而尽,“叭”的一声将杯子放在桌上,气哼哼地道:“小冯,你现在脾气又太好了点,要是我,早就大耳巴子呼她脸上了。”
“行,下次她再敢来,我二话不说,先给她一个大耳刮子。”冯小小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道。
她发现今天许秀芬的情绪不太对,似乎窝了满肚子火,何老师也是正好撞她枪口上了。
冯小小上下打量她,发现许秀芬又换回了以前的大衬衣粗布裤,才烫过的头发也是乱糟糟蓬在脸旁,显得很没有精神。
不像刚烫头那几天,每天打理得整整齐齐,还要喷上发胶定型,配上新做的套裙,整天意气风发,精神抖擞,像变了个人。
这才几天,就打回原形了?
“你怎么又穿这衣服了?不是说做菜才穿吗?头发也不梳梳?”
冯小小现在和她很熟悉,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问道。
许秀芬眼神闪烁,没有答话,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