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昭康帝亲下旨意,正式册封青禾县主为正二品的清平郡主,食邑一千五百户。
众人想着青禾县主是景阳长公主唯一的女儿,昭康帝这个做舅舅的疼爱外甥女,封个郡主可无可厚非。
不曾想又过一日,一道赐婚圣旨从紫宸宫发往了定北侯府。
众人还以为是许家大姑娘要与谢小公爷成好事了,不曾想,却是清平郡主与许家七郎的婚事。
旨意一出,长安世家圈里一片哗然。
怎么突然就变成郡主与许七郎了呢?
那许家大姑娘和谢小公爷又是怎么回事?
旁人众说纷纭时,定北侯府已经欢欢喜喜的筹备起婚事来,婚期是由钦天监选的好日子,放在明年八月初三。
多出来的一年时间,也好让陇西的谢国公府好好准备一番。
陶缇初闻青禾与许光霁的婚事时,又惊又喜的,好生祝贺了青禾一番,直把青禾羞的小脸通红。
这档口,甘露宫的周皇后“偶感风寒”病倒了,着实在床上躺了好几日。
至于被关禁闭的裴灵碧,听到这个消息,气的砸坏了一大堆瓷器。
这事传入昭康帝耳中,他直接让宫人将裴灵碧殿中所有的瓷器都收拾出来,还特命人给她打了一套铁质的餐具,随着她去砸。
定北侯府喜气洋洋的准备婚事,隔着一条街的勇威候府,却是愁云惨淡。
如今已是八月底了,张氏给勇威候的一月考虑期限也到了。
书房里,张氏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和离书,无比平静的推到勇威候面前,不悲不喜道,“签吧,好聚好散。”
勇威候死死地攥着拳头,浓眉紧蹙着,直勾勾的看向张氏,“你就非得闹么?”
张氏道,“我没闹。”
勇威候一把揪起那张和离书,“这还叫没闹,都一大把年纪的人,女儿都成婚嫁人了,你还要和离?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张氏本想平静的交流,但眼前的男人一直在激她的怒火。
她已经忍了太久了,装了这么多年端庄持重的侯府主母,她真是受够了。
她嗤笑一声,“笑话?和离了是笑话,难道我现在就不是笑话?这些年来,你纳了那么多妾侍,生了那么多庶子庶女,你以为在旁人眼中,我还不算个笑话吗?陶博松,真的够了,这样的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勇威候沉着脸,“纳妾侍怎么了,哪个男人没几个妾侍?何况你从前也没计较过,我一直以为你并不在乎……”
张氏简直听着发笑,“我不在乎?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女人愿意与旁人一起分享自己的夫君?你会不清楚?你只是装不清楚罢了。”
勇威候像是被拆穿般,面色铁青。
静了片刻,他将那和离书撕的粉碎,丢进纸篓里,“我不会和离的,绝不会。”
张氏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冷着脸从袖中拿出另外一封一式两份的和离书来,心意坚定道,“除非你今天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要和离。”
勇威候气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以为和离是什么很光彩的事么?你和离后去哪?回你娘家?你爹娘早已去世,你兄嫂能容你个和离的女人回府?况且,你和离后,阿缇怎么办,爹娘和离,她做女儿的得多伤心。”
“你还有脸跟我提阿缇?怎么,你现在想当好父亲了,你与三皇子私底下来往时,怎么就不知道替阿缇想想?三皇子狼子野心,对太子位觊觎已久,这些你不清楚?”
“我、我……”勇威候有几分支吾,“我这不是为侯府的未来打算,阖府三百多人,我总得替他们考虑。”
“呵。”张氏只觉得眼前的男人虚伪的令人恶心,她真是瞎了眼,竟浪费了半生在这男人身上!
她也不想与勇威候多费口舌,之前已经吵过许多遍了,再吵也无益。
她轻轻扣了扣桌面,黑眸沉静,“你若不签,我便进宫求见陛下。看在我旧日与沅沅相交的情分上,陛下定是会见我一面的。届时,你莫要怪我失心疯,在陛下面前胡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