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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伯父、伯母,晚辈知雪,冒昧拜见,此厢有礼了……”
孟知雪还真个来了,不仅来了,还收拾的板板正正,身穿浅素衣裙,头饰珠寰,随身携了一个头上挽着两个小包子发髻的丫鬟,居然还随手带了些糕点密饯做礼物,瞧这样子,居然是正儿八经的作为晚辈来方家拜访了,一见了方老爷子与匆匆赶来的夫人,便也轻轻敛衽,在方老爷子与夫人面前施了一个晚辈的礼节,慌的方夫人急急去扶:“免了免了……”
一边扶着还一边打量:“这闺女长的是真俊呀……”
孟知雪也没想到方夫人先来这么一句,脸颊都已红了。
方老爷子轻咳一声:“说这些做什么,快请孩子……咳,请孟家小姐来里面坐!”
老两口殷勤的将孟知雪让进了正厅里来,劝着坐下,又早有丫鬟奉了茶上来,孟知雪客客气气,先扶方夫人坐下,然后自己才坐在了下首,轻轻瞥了门口一脸纠结的方寸,轻声笑道:“知雪早就仰慕方家门楣,只是一介女身,不好前来拜会,而今与方二公子乃是同窗,又曾一起入了深山,退妖物,护百姓,私谊甚佳,这才冒昧来访,望伯父伯母恕唐突之罪!”
“哪里哪里……”
方老爷子与夫人慌忙的道:“孟小姐登门,高兴得很,高兴得很!”
孟知雪浅浅饮了一口茶,又赞道:“这应是老君眉吧,清淡雅致,果是好茶!”
方老爷子与夫人忙道:“走时捎两斤回去……”
然后孟知雪在那里默默的吃着茶,方老爷子与夫人,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厅里,气氛冷得快要结冰。
一边的方寸却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道:“孟小姐此来,可有要事?”
孟知雪看了一眼方寸,轻轻笑了笑,道:“没有要事,就不能来拜访伯父伯母了?”
“就是就是!”
方老爷子与夫人一起帮腔:“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人家一来就问有没有事……”
方寸一脸的无奈,道:“我家还正吃着饭呢……”
方夫人立刻狠狠剜了他一眼,方老爷子也在一边拿眼神威胁着方寸。
只是方寸这浑账话儿说了出来,总也不好让人家孟小姐难堪,于是方老爷子便使个眼色,教方夫人便在一边小声的道:“若是孟小姐不嫌弃,那便一起在厅里用个晚餐如何?”
这话说了出来,着实无甚底气。
若是以前方尺在时无防,便是城守直接带着她过来了,在方家用膳,也是小事一件,可如今,方家人知自家事,这两个月来,方家哪里还有什么富绅贵胄登门呢,而这位孟小姐,那可不仅是城守的侄女,便是在书院,也是有着大大的才名,方老爷子与夫人都听说过的!
人家来拜访,是一回事。
留人家用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却不料,孟知雪听了此言,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茶盏,道:“就怕打扰了伯父伯母!”
方老爷子与方夫人大喜,忙道:“不打扰不打扰!”
说着一迭声招呼方家的丫鬟去吩咐厨房,快快的治一桌好席出来。
不能随便准备,方家等闲都舍不得吃的,全摆上来。
整个过程中,方寸竟发现自己全无说话的余地,不说方老爷和方夫人两个胳膊肘子往外拐的,热情扬溢的招呼孟知雪坐下了,就连这府里的管家与丫鬟,居然也喜气洋洋的跑前跑后,有的跑了三趟厨房,吩咐厨娘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有的扯了孟知雪的丫鬟去偏房里坐。
吃饭之时,也是一样,别说方寸这会成了个没人顾着的,就连刚刚得宠的小狐女也失了势……不过她可比方寸聪明,才不留在桌上遭罪,一见到孟知雪,便仿佛想起了她当初在庙外飞来时的惊人剑气,忙不迭的抹干净了嘴,溜到方寸的小院子里,拿着扫把去打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