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月的凤眸轻轻流转,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却丝毫不动声色,只盈盈浅笑一下,脆生生的答道:“老爷爷说的自然是,小女子自负也未曾有这般多的见识。既然老爷爷这样自信,不如咱们来打个赌?”
“如何赌?”龚毕看着面前这个身量娇小,不惧任何威胁的女娃,丝毫不以为怵。
苏明月缓步过来,莲步轻移间即便是荆钗布裙,也被她走出了超凡脱俗的风华。只见她走到卖药老者和龚毕之间,凤眸清波微扬:“就赌我能否猜对这位老者罐子中的到底是何物。”
“好!”龚毕干脆的答应下来,在他看来,这小丫头决计不可能说对。送上门来的好处,他不收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苏明月又是莞尔一笑:“那便请这位老者做个见证,诸位在场的也都是证人。”
“现如今,有了赌约,亦有了见证人,那赌注为何,小姑娘可想好了?”龚毕冷眼看着她,目中光芒闪烁,似乎是在沉思,自己要提出什么条件才好。
“老爷爷想要何赌注,但说无妨。”苏明月也不怯弱,凤眸之中亦是光芒万丈。
龚毕冷冷看了她一眼,对她目中闪烁的自信和狡黠尤为不喜,不由脱口道:“若我赢了,你便当众向我行三跪九叩之礼,权当是请罪了。”
“好,我答应。那若是我说对了,我可担不起老爷爷那三跪九叩的大礼。不如,我侥幸赢了之后,老爷爷甘拜下风,认我做师傅怎样?”歪头浅笑间,凤眸中流光溢彩,如同最美轮美奂的琉璃,闪烁着动人心魄的光彩。
“这小女娃莫不是脑子烧坏了吧,居然和龚老太爷打赌识药。”
“就是,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而且还如此大言不惭,要龚老爷子拜她为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罢了,未免也太过异想天开了。我看她这三跪九叩的大礼算是行定了,权当做是狂妄的教训。”
“喂,小丫头,那位可是前太医院的掌令龚毕龚老太爷,你还是赶紧给老太爷道个歉认个错吧,老太爷肯定会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原谅你。”
苏明月闻言不怒反笑,朝着围观的众人清冽软濡的道:“既然各位如此积极热情,不如也一同参与可好。”垂眸沉思稍许,便眉飞色舞的道,“就下注赌我和这位龚老爷爷谁会获胜。我坐庄,老爷爷的赔率是一赔五,而我的赔率嘛是一赔三。大家尽可下注,冷情,过来收银子登记吧。”
一直隐身跟随左右的冷情闻言一怔,小姐是何时发现自己跟着的。
原来苏明月离开之后,虽然她勒令自己将荣福郡主带来后便会主子身边,那口气分明是要驱逐与她,但她却不能就此置她的安危不顾,于是一路悄悄跟了过来。
要知道,在主子身边的暗卫之中,她的轻功身法和藏匿功夫是最好的,没想到自己刚刚潜过来就被发现了。
诧异的目光落在苏明月那张笑颜如花的脸上,冷情的目光从原本的冰凉变得越来越*,最终抱拳行了一个全礼:“谨遵小姐令。”
苏明月低眉浅笑,心中松了口气。今日,算是将这个冷情彻底收服了。
卖药老者扫视了一眼苏明月,不动声色的抚掌一笑:“好,那糟老头子我今日便做一回见证人。另外,我压五十两,赌这丫头赢。”
一枚沉甸甸的银子被扔到冷情手上,后者接住之后,直接解下身后的披风铺在地上,冷声道:“左边押这老头,右边押我们家小姐,你们下注吧。”
一时间银锭子如同雨点般落在冷情的左手边,显然都更加相信龚毕这个前太医院掌令的多一点。
苏明月不慌不忙的看了一眼,朝着摆摊的老者福了福身子后,方才盈盈一笑,朗声开口道“既如此,那小女子便说啦。其实方才这位老爷爷说的并没有错,这蛇确实名叫胭脂魔眼红蛇,它的各种药用和功效也说得十分准确。”
人们听到此处,纷纷爆发出一阵欢呼和嘲弄。
“我就知道,龚老爷子怎么可能说错,人家可是太医院掌令出身,比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强上百倍不止。这次赚到了,我刚刚可是足足压了十两银子,现在一赔五就是五十两了。”
“就是,可恨我手中闲钱不多,否则也要全部押了才好,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可不是嘛,小女娃,既然你都说了龚老爷子说得全对,那你就赶紧三跪九叩磕头请罪吧。”
苏明月听完之后也不恼,甚至还扬手阻止了要出手教训这些人的冷情,见她这般维护自己,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继而道:“但是,老爷爷似乎不知道,这胭脂魔眼红蛇其实有公母之分,而且公蛇和母蛇的药用又是天差地别。”
此言一出,不止是龚毕,就连摆摊的老者也忍不住脸色一变。
只是前者完全是惊诧,而后者只是在一丝惊讶之后,流露出更多的满意。
这丫头着实有趣,不枉他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