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眼一番正好对上了大伯那带着审视的眼神,我丝毫不惧给瞪了回去。
空气好像凝结了一样,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
我不吭声,我爸不吭声,我妈也不吭声。
眼瞧着这局面陷入了僵局,大伯眼珠子一转脸上瞬间堆满了虚伪的笑容。
“钱和房子的事,我们可以先不谈,但这大强结婚的礼,你这做叔叔的总不能不给吧”
我爸跟我妈对视了一眼后,伸出三个手指头:“三万,算是我这个做叔叔的给侄子的一点心意。”
“三万块钱,你打发要饭的呢”大伯说这话的时候,语速极快,唾沫喷得到处都是。
我嫌恶地瞥了他一眼,忍不住插嘴:“嫌少?嫌少就别要”
大伯气急了,撸起袖子就要冲过来打我,我爸猛地站起来挡在我面前,暴喝一声:“我看看今天有谁敢动我闺女,老子打不死你!”
我爸从小不被重视,养成了懦弱的性格,从来没跟他们大声说过话。
见我爸有动怒的趋向,奶奶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表演非物质文化遗产:“啊!苍天呐,我不活啦”
仰着头扯着嗓子哭嚎,同时双手使劲拍打大腿,撒泼耍赖:“造孽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
“你这亲叔叔怎么那么狠心,三万块钱能干什么用,你是想看大强结不了婚嘛,别的不说,这彩礼你得给大强出,至少要五十万”
“我告你我大孙子是我吴家的命疙瘩,你那女儿算什么东西!要不是你那没用的老婆拦着,我当初早就把她溺死!”
“我今天把话你撂这儿,新房必须给大强,要是不给,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说完,举起拐杖狠狠地打了几下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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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他们的无理取闹,我爸红了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是说不出的疲惫。
点燃一根烟,冷冷地看着他们,半响才说:“房子绝无可能,彩礼顶多五万,不能再多了。”
奶奶显然不知足,还想继续胡搅蛮缠。
被我爸抢先一步打断:“再闹,就一分都别想拿到。”语气决绝又果断。
眼看暂时榨不出更多的钱,大伯十分勉强地收下那五万块钱,扶起躺在地上的奶奶,带着爷爷离开了。
大伯他们走后,好长时间都没来作妖了,除去这段小插曲,整个春节过得还算平静。
过完年,开始步入有序的生活,新房那边也要着手准备装修。
爸妈拿着部分资金创业开了一家小店,整日忙得不可开交。
我在小学当音乐老师,课程不多,时间还算空闲,所以监工这个活就落在了我身上。
新房买在隔壁市,距离上次过来已经是几月前。
我掏出钥匙打开门,只看了一眼就马上退了出去,抬头看眼门牌号,再次确认。
我没有走错地,这里确实是我家,但是。。。。。。
随处摆放的桌椅,地上成堆的垃圾,大包小包的行李袋,墙上到处都是油渍,还有没吃完被苍蝇围攻的外卖。
房子是三室一厅的毛坯房,什么都没有。
此情此景,分明是有人闯入。
想到这,脑子里突然闪现出网上经常报道流浪汉偷潜民宅,鸠占鹊巢的新闻,顿时背脊一凉。我留了个心眼,通知物业叫来保安,和我一同进屋。
保安带头走在前面,除去那堆垃圾,竟然还有马桶。
各种味道混在一起,屋子里臭气熏天,我紧紧捂住口鼻才没yue出来。
检查了两个屋子都没看到有人,直到走进最里面的主卧。
才隐隐约约看到有个人躺在一张折叠床上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