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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横征暴敛付敌国 将帅无能累三军（第2页）

夜半时分，他故意与其他将军说：“我们的军队士兵比宋兵多三倍，应当分成左、中、右三翼，以精兵冲击其中部，左右两翼为接应，咱们以举火为信号，这样就会全歼宋军。”说完之后，故意假装喝酒醉酒后睡着了。

宋将王渊听到了辽军的布置，一看辽军的看守士兵醉酒睡着了，就让另外两名士兵咬开自己的绳索，悄悄逃跑回来报告给刘延庆。刘延庆本身并无谋略，就轻信了这个消息。

第二天早上，宋军果然看见火起，就以为敌人大部队来了，赶紧烧营而遁，士卒蹂践死者长达百馀里，辽大将军萧干于是纵兵追至涿水才停了下来。这一次败仗，宋人把自熙、丰年间以来，所储军实消耗殆尽了，宋军只能退保雄州。大辽燕人从此知道宋军腐败没有战斗力，饮酒赋诗歌唱来讥笑他们。

十二月，宋廷提拔郭药师为武泰军节度使，把刘延庆为降职为率府率（率府率最初属于太子的属官，负责掌管东宫的兵仗、仪卫以及门禁、徼巡、斥候等事务。在宋初期，率府率被视为四品寄禄官，此时其品级降为从七品），安置筠州。

宣和五年（1123年）春，朝廷任命王安中为庆远军节度使，河北、河东、燕山府路宣抚使，知燕山府；又让郭药师同知府事，以体现对他的重视。

这个时期宋廷的经济十分发达，宋人醉生梦死，不愿意参加战争，因此宁肯给西夏、辽国、金国贡品纳款，也要屈辱求和。朝廷对于树立战功的将领和士兵奖励微薄，反而对于招降过来敌方将领待遇十分优厚。

因此，朝廷把郭药师诏入朝廷，礼遇甚厚，赐给他甲第、姬妾，还让贵戚、大臣，互相设宴款待他。皇帝又把他召到极为私密的后苑延春殿进行款待。郭药师受宠若惊，赶紧拜在庭下，激动地哭泣着说：“臣在契丹，闻赵皇如在天上，不谓今日得望龙颜！”皇帝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又奖励了他，并委任他防守燕地，郭药师说：“愿意效死。”

宋帝赵佶接着说，如果能把大辽的天祚皇帝抓住或者杀死，燕地之人就会死心塌地的回归我们了。没想到郭药师故意变色发怒说：“天祚皇帝是我的故主，现在因为金人攻击，国破失败被迫出走，所以我才能投降陛下。若陛下使我郭药师奋勇杀敌牺牲性命，我死不敢辞；若使我反对故主，不是我能做到的，所以请陛下还是让其他人去干吧。”说完佯装哭泣悲伤不已。

宋帝赵佶认为他很忠诚，就解下所穿的珠袍及二个金盆赐给他。郭药师出来后，给他的部下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你们大家的功劳啊。”随即把金盆翦成几块分给他们。皇上又提拔他为检校少傅，归镇燕山。

金国看到辽国已经衰败，不堪一击。于是把竞争重心转向了宋廷。为了诋毁、贬低宋国，打击宋国人的自信心，故意从方方面面进行羞辱。

二月初，宋使臣赵良嗣和金国的伴随使臣到达燕地境内，金国把他们大将军的住宿宾馆安放在平整温暖的好地方，故意把宋国使臣安置在一座废弃寺庙里。

赵良嗣见金太祖完颜阿骨打说：“我们皇帝多次讨要归还燕地，平、滦两个县能否先归还呢？”

金太祖完颜阿骨打说：“平、滦这两个地方我们准备作为边镇，那不可能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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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良嗣紧接着商议租税，金太祖完颜阿骨打说：“当初你们给燕租六百万，今天我们只取一百万，亦不为多。不然，你们归还我涿、易旧疆及常胜军郭药师，否则我们将武力夺取。”

赵良嗣说：“我们皇上亲自说只能给十万至二十万，我自己不敢擅自增加。”

金人知道宋廷害怕大辽契丹，现在刘延庆溃败之后，他们就更加看不起宋廷了。他们的一个大臣左企弓就献诗给金太祖完颜阿骨打说：“君王莫听捐燕议，一寸山河一寸金。”因此金人准备背叛初约，贪婪要求更多土地和金银财宝。

无奈之下，宋国接受了屈辱的条件，再次派遣赵良嗣等人从雄州出发，再次前往金廷，答应除过当年给契丹旧岁币四十万之外，每年再增加燕京代税一百万缗，同时商议画定疆界，双方派遣使臣贺正旦、生辰等节日，并在边境设置榷场进行农贸交易。

赵良嗣等人到了燕京，见了金太祖完颜阿骨打，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看了约书，大喜过望。

赵良嗣给金国大臣洛索说：“贵朝所须岁币不论多少，我们皇帝都不吝啬。既然平州不肯归还我们，那就赶紧把西京（今山西大同）的事情定下来，否则我们给国人无法交待。”洛索嘲笑说：“这没有什么，我们皇帝正指望你们的贡款给我们的士兵发奖金呢。”赵良嗣感到十分屈辱，但是又没有办法。

三月份，宋帝赵佶又安排吏部侍郎卢益、赵良嗣两人充当国信使，以马扩为助手，持国书及誓书前往金国军前，商议交还燕地的具体时间。

卢益、赵良嗣、马扩一行人来到涿州，金大将军洛索、高庆裔等人先索要誓书看了看，故意说字迹不清楚，另外再写。卢益说：“这是皇上亲御翰墨，所以表示尊崇大金国啊。”金人不听，又故意找其他借口。结果卢益、赵良嗣、马扩一行人无奈来回在汴京和燕京之间折腾了四五次。

等到他们按照金人的要求，来回修改了几次之后，再次面见金人时，金人又说：“最近有燕京职官赵温讯、李处能、王硕儒、韩昉、张轸等越境逃跑到你们宋国去了，你们必须先把他们几个押送还回来，咱们才能商议交付燕地的具体月日。”这几个人，都是大辽契丹所指名道姓要追捕的，所以金人也索要他们。

赵良嗣准备让宣抚司把他们遣返回去，卢益、马扩认为不可，说：“这些人投靠我们，现在即将到达京师，现在却准备把他们全部遣返回去，这不仅仅会失去燕人的心，而且他们必定痛恨宋国，就把宋国的所有情况都告诉金国。况且现在已经四月了，天气越来越炎热了，他们金人也难以继续留守在燕京，不要害怕他们不交还燕京，怎么能他们要啥咱们就给啥呢？！他们得寸进尺，要一得十，什么时候是个完结呢！”但是赵良嗣不听，就安排宣抚司把赵温讯等几个人捆绑住送往金国。

过了几天，卢益等人再次催促交还燕地之事。金国大臣洛索又刁难说：“原来咱们两朝誓书中说不招纳叛亡，如今宋廷已经违背誓约了。”

卢益说：“先不要说这几个人没有到宋廷京城，即使到达了，那也是在立誓之后才发生的呢，还是在立誓之前呢？”经过反复交涉，赵良嗣问交还燕地之期，定为三月十七日。

金人看到宋人软弱可欺，妥协没有底线，几乎是有求必应，因此更加贪婪，邀索不已。王黼就劝宋帝赵佶委屈求全答应了金人的所有要求。

这样，营、平二州及山后之地始终没有要回来，就先把燕山以外的贫瘠地方要了回来，安慰平息一下宋廷民众的愤怒。

到了四月底，金人使者杨璞带着誓书，以燕京及涿、易、檀、顺、景、蓟六州来归还宋廷。童贯、蔡攸进入燕山府进行接管。而这时，燕地的金帛、子女、职官、民户，都被金人席卷而东，宋廷好不容易损失岁币数百万，所得到的只有一座空城而已。

随后，金使杨璞同卢益、赵良嗣等赍国书并誓书呈现给宋廷。赵良嗣私下对人说：“朝廷花了这么多金银财宝，买回来这些废纸，只可保证三年啊。”当时宋朝廷上下都知道金人贪得无厌，必然会背弃盟约，而没有人敢说。八月，朝廷让王安中作《复燕云碑》，大肆宣扬朝廷的功德，天下人都耻笑了。

话分两头，事归一面。

即便在如此内焦外困的情况下，以宋帝赵佶为核心的腐败权贵依然奢侈堕落，继续大兴土木，鱼肉百姓。

这时，朝廷继续抽调大量人力物力建设万岁山。

万岁山，又称艮岳，最初是后周时期的后花园，后来变为宋初的玉津园，其位置在京城开封东北部。万岁山建成之后，宋帝赵佶御制《艮岳记》记录了万岁山的奢华壮丽：万岁山开始名叫凤皇山，后因神霄降临，其诗有“艮岳排空霄”之句，因改名艮岳。其最高一峰九十步，上有介亭，分东南二岭，直接南山。南山之外又为小山，名叫芙蓉城，穷极窈眇。山岳北边就是所谓的景龙江，江外诸楼亭馆舍非常精美。在它的北面又建筑了瑶华宫，取其地开凿大池塘，名叫曲江池，一直到东边的封丘门那里。其西边自从天波门桥进入，河水先往南折，又往北折。折南者过阊阖门桥，有两条道路，通往茂德帝姬的住宅附近。向北折四里远，属于龙德宫范围，也就是皇帝的潜邸住宅。后来因为有人说这里的万寿峰上发现了金芝草，又更名为寿岳山。

山上周围十馀里地方，从全国运送四方奇花异石放置在其中，形成千岩万壑，麋鹿成群，楼观台殿，不可胜计的景象。朱勔在太湖挖取的巨大石块，高广数丈，载以大舟，挽以千夫，凿河断桥，毁堰拆闸，经过几个月才运至京师，就存放在这里。皇上非常高兴，赐号昭功庆成神运石。

然而，经过燕山等地的反复争斗和交涉，金人完全摸清楚了宋人的虚实和底细，一场千年耻辱很快就要来临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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