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挤公交,她比预想的时间,早到将近半个小时。
将为哥哥带来的食物和衣服,交给工作人员之后,她和其他家属们一起,来到探视大厅。
一道玻璃之隔的探视室内,大哥宁忱已经坐在椅子等她。
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注意到哥哥脸上的伤口,宁惜紧张地抓过对讲的听筒。
“哥,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宁忱笑着摸摸脸,“早上刮胡子着急,不小心把脸割伤了。”
监狱里剃须刀属于管制物品,平常是不能随便使用的。
听说妹妹要来,宁忱特意向管理人员申请才可以使用。
监控里只有老式的手动剃须刀,宁忱用得不太习惯,不小心将脸割伤。
男人笑得云淡风轻,宁惜却是心头一阵酸涩。
曾经的宁忱,那可是拿过国际设计大奖,被所有人都视为未来设计大师的人物。
现在,却背着黑锅,呆在监狱里。
当妹妹的怎么会不心疼?
努力控制住情绪,宁惜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告诉你哟,爸爸的手术很顺利,他现在已经醒了,医生说,只要我们坚持治疗,他很快就能说话了,说不定以后还能站起来呢!”
“是吗?”宁忱也笑起来,“太好了。”
“还有这个。”宁惜从包里取出带来的文件,“我已经帮你找好律师,你还记得傅锦年吧,他现在是很厉害的律师,已经答应帮你打官司上诉!只要你签个字,合同就能生效。”
玻璃窗对面,宁忱的脸上,并没有宁惜想象中欢喜的表情。
“不用了,小惜!”宁忱笑着摇头,“你不要再管这些事,带上爸爸一起出国留学,我之前转到你名下的那些债券,你省着点用,应该可以坚持几年。”
“哥!”宁惜红着眼睛,“难道你打算这样放弃?”
不想让宁忱担心,她并没有告诉他。
那些债券,她早就已经卖掉,用来支付法庭方面的罚款,才能让宁忱少判几年。
宁忱垂下睫毛。
他当然不想放弃。
比起呆在监狱,更让他痛苦的,是背着一个黑心设计师的骂名。
可是,打官司,那可是需要钱的。
眼下宁家这个样子,宁惜一个人,负担父亲的医药费已经捉襟见肘。
他怎么忍心,让妹妹再为他上诉的事情奔波。
更何况,还有楚瑾言。
如果宁惜留在燕京,他肯定不会放过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