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的,是谋心。
“溶月与周言礼,曾经很要好吗?”
沈青珩这会儿也顾不上计较楚寒把自家妹妹叫得这般亲热,点点头,纠正道,“溶月打小跟言礼一处长大,他们一、直都很要好。”
他将“一直”两个字加重。
楚寒神情凝重,闻言重新拿起喷壶,却半日都不见他动作,连背影都带着一股萧索。
沈青珩与秦朗面面相觑:
难不成把人刺激大发了?
秦朗轻咳了声,“其实也很正常。妹妹的品貌性情,满京城也找不出几个,那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咱们……”
“如果有一个人,默默地等待另一个人十几年,”楚寒忽然出声,打断了秦朗的话,“你说,她会不会被打动?”
楚寒不清楚,溶月知道不知道有一个人和一段埋藏于心底,不能见光的爱恋。
但以她的聪慧,一定能看出少年周言礼,有多喜欢她。
秦朗安慰的话被硬生生打断,半点也跟不上楚寒的思路,只剩下一脸呆傻茫然:
“嗯?”
十几年?
妹妹才多大?
妹妹身边的弟弟才多大?
哪里来的十几年?
这是什么惊悚的中年情感故事。
楚寒不理会身旁的两脸呆滞,自顾自道,“她心肠虽软,主意却正。从前都没有打动她,如今怕也不行。”
前世这时候,他与溶月并未成亲。
周言礼倘若真有本事,仗着青梅竹马的情分,也轮不到他们十年夫妻。
溶月如今是不爱他,但也从没喜欢过周言礼。
他何必跑去惹人嫌。
就像周言礼真的甘心只做一个被人照顾的弟弟吗?
还不都是耐着性子,照着溶月喜欢的方式来。
从前溶月将他排在第一位,只爱他,只看他。
所以他能随心所欲地挥霍她的热情与耐心,如今,他不再重要,才明白这样优待的珍贵。
他与周言礼,谁也不比谁有优势。
沉不住气的人,先被淘汰。
想到这里,楚寒拿着喷壶继续浇花。溶月喜欢侍弄花草,她说万物有灵,不论是植被还是人,都该欣欣向荣地生活。
如果有一天,她肯走进他们从前的小家,看到这些繁茂的生机,也能博她一笑吧。
秦朗眼看着楚寒从心情愉悦地浇花,到心事重重地浇花,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楚寒冷淡的眼神中,语重心长道,“时章,你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