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照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和丽晶的老总敲定并购世纪君兰的最后细节,这个消息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砸得人措手不及。
丽晶的老总也很快从他的渠道得知了消息,脸色有变,两人的会谈匆匆结束。
在商圈里,但凡做得大做得好的企业都跟政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上面一有风吹草动,立即牵动底下万千神经,江氏和丽晶背后站的阵营都不同,本想趁着上面动之前赶紧合作将世纪君兰吃下,不料那么快就变天了。
那么以后,是敌是友就真的未可知了,而世纪君兰这块蛋糕,能不能吃下,怎么吃,都将成问题。
江月照也没多留丽晶的老总,着特助送他出去后,笑意褪去,一脸凝重。
她没想到那么快。
她并不想卷进这一场政治斗争中,不想自己牵扯进去,更不想江氏奉陪,可是现在划清界限还来得及吗?尽管她已经不动声色的慢慢和司珵远离了,可在外人眼里,她和他依旧是一条船上的人。
如此成功便罢,失败的话,陪葬的是她整个身家。
谁都没想到曾卿如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她,江月照接到通报的时候曾卿如已经在江氏楼下了,江月照下意识的眉就蹙起来了。
“你怎么来了?”
等曾卿如上来后,江月照问道。
话问的是曾卿如,目光投向的却是站在她身后的两个保镖。她不是吩咐过了吗,寸步都不许离开病房,现在是怎么回事?离开病房不说,竟然还擅自离开医院?
那两个大个子接触到江月照冷厉的目光,心中纷纷有些七上八下,刚想解释,曾卿如淡淡开口道:“不怪他们,我要来,他们也拦不住。”
江月照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失职还是失职,当下她并没有责备他俩,但等他们下去了,自然有人责罚他们。
曾卿如流露出要跟她谈话的意思来,偌大的办公室在瞬息间闲杂人等退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她们母女俩,空旷、孤寂又飘着一股难言的尴尬。
尽管比以前的争锋相对好许多,但她们终究无法像普通母女间那样亲密。
曾卿如见江月照望着自己,脸上明晃晃的挂着“有事快说”,她垂了垂眼,道:“你把范延军放出来吧。”
江月照怎么也想不到会从她口中听到这话。她以为她从哪知道了曾醉墨的病情,来找她问情况的。哪里想得到会听到这番话?
一阵难言的死寂蔓延在办公室里,江月照没说话,望着曾卿如的目光渐趋冰冷。
范延军死不认罪,一直关在司珵辖下军事限制区的地牢里,她没让他死,可也让他活得不痛快,现在估计就吊着一口气,神智已经迷糊了。
可这件事曾卿如怎么会知道?知道了她又为什么要为那个人出头?
余情未了吗?
江月照目光一寒。
她不在乎父母之间的感情怎么样,若是没有牵涉到人命的话。
可是这件事不一样。
它戳到了江月照多年的心魔,这些陈年旧事,她试图去放过的,放过它,也放过自己。可弄了半天,当年的事完全不是她以为的那样,范延军这个罪魁祸首出现了,而如今曾卿如又参与进来让她放人。
她知道她在为谁说话吗?她的杀夫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