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管事这么说,南枝冷笑一声,转头就走:
“却不知这是你们王家请人办事的态度?女人进不得酒窖这话,你还是留着同那女鬼说去罢。
我倒要瞧瞧,是你们这破规矩重要,还是自己个儿的小命重要。”
那酒坊管事急的满头冒汗,急忙上来拦人:
“哎哎哎,南小仙人,都怪老汉这张破嘴,胡说什么,该打,该打。
小仙人是修道高人,身上带的都是仙气,怎么能跟普通妇人相比。
只是这酒窖的规矩,原先就是老祖宗定下的,老爷也三令五申,说是不能叫女人下到酒窖里头去……”
“别,可别给我戴高帽,我就是个女人,我娘也是女人,我娘的娘也是女人,身上脏着呢,不配进您家的酒窖。”
南枝皮笑肉不笑,再看一眼酒坊伙计:
“我有一计,等今晚上,那女鬼再趴在你们耳朵边上唱歌,你们就祈祷祖宗从地下爬出来救命吧。”
说到这,周围伙计脸色都是一白。
他们这几日被那女鬼吓得不轻,夜夜做梦都是披头散发的女鬼找他们索命。
夜里睡不好,白日里干活就更提不起精神了。
这么下去,别说身子熬不住,就是主人家也要辞了他们去。
眼见留不住南枝,一群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有那机灵的,早早喊来了能主事的人。
这头,王家郎君带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快步走入酒坊后院,人未到,呵斥的话先飘过来:
“做什么,都不做活挤在一道做什么?我王家月月发你们月银,难不成是请你们在此吃酒耍乐的么?”
这王家郎君南枝是见过一回的。
他今日穿的富贵,一身绸缎儒生服,头戴玉冠,腰系美玉。
那妇人也生的美丽,小家碧玉,一双眼透着几分常在市井混迹的精明——是不叫人讨厌的那种。
这王郎君仿佛才瞧见南枝,满脸挂笑,作势要迎南枝入内:
“家里下人眼皮子浅,有眼不识真佛,竟然不叫南大人入内喝茶详谈?力叔,你也是家里的老人了,怎么还如此糊涂?”
王郎君把这管事不轻不重骂一顿,后者反应过来,忙忙冲着南枝作揖:
“啊呀呀,光顾着捉鬼,老汉竟然忘了请南小……
南大人上座喝茶,当真是糊涂了,南大人,这边请,这边请。”
说着,管事便迎着南枝,作势要带路往后头走。
南枝冷眼瞧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并没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