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奶奶家回来,第二天岑淑慎就扒出了自己的复习资料坐到了书桌前。
而爸爸妈妈并不在家,他们才不是那种孩子学习要看在旁边的家长,他们溜出去玩了。
岑妈真的说到做到,说把岑淑慎丢在家里自己复习,不打俇语。
岑淑慎撅起嘴瞧着她挽着岑爸的手臂欢快地往外走,满脸悲愤地拿笔尖戳草稿本,一戳一个小洞,“不想看书,不想学习,不想写作业……我也想出去玩……”
窗下面的小平台上飞来了一小群麻雀,岑淑慎探着脑袋偷偷观察了一会,去厨房里盛了一碗大米往外一洒,麻雀被她的动作吓得扑棱了两下翅膀,见没什么危险,又跳了下来啄食大米。
岑淑慎从小学的时候就喜欢做这件事情,岑妈也不责怪她,只叮嘱一句,“不要倒太多,溅到楼下,楼下有人晒被子的时候不要这么做……”
于是这个习惯就延续至今。
她托腮凝视了一会几只麻雀,他们胖乎乎的,圆头圆脑,棕褐色的羽毛特别标致,圆眼睛亮晶晶的,低头啄食一会又警惕地抬起头观察岑淑慎几眼,她看得弯起眼睛笑,认认真真低头看起书来。
老样子,这个小长假她在放假前就做好了简单的规划,现在来对一遍计划——
语文:
复习语言积累、文言文、古诗词,过一遍必备篇目,阅读和作文就需要靠一点天分,岑淑慎是心知肚明,在这几天内水平突飞猛进可能性不大,凑好复习到一模一样的更是毫无可能,这几天往阅读和作文上的时间也许都是白用功,但主要是保持一点破题解题和练习的能力。
数学:
应试教育的数学其实需要的能力不强,大量的练习可以补足一定程度上的数学思维不足。她知道自己水平有几分,她的数学是在没头没脑的练习里逐渐找到的感觉,一开始考数学卷子,她那小心脏总是扑通扑通跳,但凡碰到点又臭又长的题目,做卷子不顺,就又惧又怕,越是怕,就越是解不开题目,就越是考得烂。
想解决这个困境没有别的办法,多做卷子,做到麻木,一颗小心脏就不会再随着题目的波澜起伏了。
她进步还蛮快的么。
这个假期就过一遍她标记了重点的自己不太擅长的题型,复习平时练习积累的题目,尤其是几次周考卷,因为他们学校周考卷出得很漂亮,很适合拿来查漏补缺,还有季阳和刘强根据她个人情况特训的卷子也可以拿出来复习复习,最后把国庆发的五张卷子自己考完。
岑淑慎瞅了一眼自己刷刷列出来的计划表,这计划,有点庞大啊……她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完成,但没关系穿插着复习,来不及的就不管。
英语:
英语她其实不是很担心,就常规磨一下手感,找一下感觉。
物理:
物理她其实一向水平不是特别好,现在她的水平也就a左右,如果想要更好的学校,最好最好是再提高一个水平,到A+。
想到这个她就脑壳疼,但这也不急于一时,本来越学得多再有提高就越难,物理还不算排名的总分里,语数外必须得放在第一位。
她学物理喜欢整理思维导图,在复习题目之前,过一下这部分所有公式和知识点,这样脑子里的脉络会清晰,除此之外,题目和卷子大约过一过。
化学:
化学是很多细细碎碎的知识点,岑淑慎用自己年轻最好用的脑子,一年下来很快就能考得不错了,她只能大概抹一下知识点和错题,毕竟化学要学的真的太多辣。
好,草草地列了个计划表,岑淑慎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先从数学开始学……
《数列?从入门到放弃》
《归来依旧是数列》
坐在符合人体工学的座位上,靠垫和坐垫再舒服,还是觉得像坐在老虎凳上受刑一样。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天比刚才还要亮堂,岑淑慎甚至觉得过了一辈子,她把笔一放,用头撞了撞桌子,“呜……”
她拉开窗帘往窗外张望张望,小区里的树郁郁葱葱,树年份很老,生得很高大,叶子就垂在她的窗口,阳光透过窗口的叶子照进来,颜色很美,一只鸟儿落在树上,用尖尖的嘴梳理羽毛,豆大的眼睛好奇地对上了岑淑慎的圆眼睛。
“自由,我想要自由——”
有点想出去晒晒太阳,和小伙伴们疯跑一会,小时候楼层住得低,旁边有条小河,船上会下来一群脏兮兮的小孩,还有几个一个小区的小孩子们会一起玩,她其实记不清当时玩点啥,只能记得一双黑漆漆的瘦弱的手臂递来了一个黑乎乎的柿饼,上面缀着雪白的糖霜。
和属于孩童的莫名其妙的纯粹的开心。
有点找不到小时候疯玩的那种感觉了,怎么就不让她干脆重生到五岁呢。
她喝了几口冰冰凉凉的水,再把窗帘拉上,把自己与窗外的世界隔绝开来,又在书桌前硬生生学三小时,学到肚子里有点空空落落的,心里也空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