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不觉得很多老师眼里分数就像焊在你脑门上一样,你的好坏直接和脑门上的分数挂钩,你的分数漂亮,你就是把班级天花板掀了他也觉得你是好宝宝。
成绩好的人玩就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成绩不好的人玩就是玩物丧志。
刘强不一样,他的威力是全方面多角度散发的,他管你成绩好不好,一视同仁地骂。
女生会稍微和气一点,只带点阴阳怪气。
岑淑慎正和薛瑾瑜脑袋挨着讲悄悄话,刘强的脑袋趴在窗台上,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两:“怎么,数学是没什么要复习的,是吧?”
对啊……
岑淑慎的圆眼睛对上了刘强的圆眼睛,险些脱口而出。
数学怎么复习,语文考了两个半小时,从八点半直接考到十一点,就剩下一节课的时间,你平日里80分的水平还能提高到130分吗,不如就放他们休息一会,对不对——
她觉得对有什么用,刘强觉得不对。
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又来了,刘强硬是压着才考完试的大家看一道压轴题,“既然你们没心思复习,我来讲一下这道题,可以吗——”
众所周知,刘强这时候没有任何询问你的意思,你要是把他的话当客套,真说“不可以”,那真是上赶着找骂。
一屋子瘟鸡安安静静地听他讲一道很复杂的大题事实上,讲了该不会的还是不会,该会的也不影响他会,毕竟数学这东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能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算刘强把题目掰开来揉碎了讲,最后一个大题,最大的可能性还是满屏的空白,只快乐了批卷老师,评到最后一题的批卷老师快乐地要跳起来,刷拉拉往下扣分就对了——
祖国的花朵无精打采地在卷子上写写画画,就连黄玉琳都有些急躁地偷偷在卷子底下复习错题——数学考试前的压轴题复习的复习价值在哪里,刘强和听的人恐怕都在自我安慰吧。
“第一问单调性还有十个同学做错了,是吧,大学不想上了尽早退学,看到你们两张脸就烦,我就不点名了,谁做错了自己心里有数——先把两个零点找出来,讨论a在不同取值范围的情况,很难想到吗?做过多少遍了?不要漏掉任何一种情况,对你们,难道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刘强在黑板前面蹦来蹦去,他人不高,超过黑板不多,像只跳蚤,岑淑慎低下头去,憋住笑。
“那我们直接看第二问,这道题还稍微有点讨论的价值,做出来的人不多,你们平时看到压轴题都这么怂,考试的时候怎么可能就突然灵感爆发给你解出来了?”
岑淑慎看了眼自己的卷子,心里无语,她就是根本没写完啊,第二问解了一半,刘强在旁边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你想让我写完,倒是多给点时间啊!”她在心里咆哮。
“给了两个条件,任选一个,证明只有一个零点——我们先画个函数图像,第一小问的结论可以拿来用了,有些人,第一小问都错了,你第二小问怎么做?”刘强的目光在教室里扫射。
讲题也要掺杂着骂人,让刘强不骂人不讽刺人上完一节课,几乎是不可能的。
刘强上蹿下跳地板书,无视有些同学迷茫的清澈的眼睛,自顾自地讲,总有人能听懂吧。
好容易讲完题,何止花朵们感觉到脑子炸裂,刘强也感觉到精疲力竭,也不知道是在惩罚谁。
“还有五分钟下课,你们先去抢校车吧——”刘强半趴在讲台上,无力地摆了摆手。
能够提前放学的同学们很轻易地就原谅了他,一扫上课时的蔫巴,活力四射笑容灿烂地跟他告别,“刘老师再见——”
“再见——”他上辈子造什么孽要当老师?
“强哥再见——”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在高中渡劫?
*
岑淑慎和薛瑾瑜安静地坐在校车上往外看飞奔而来的学弟学妹们,心里感到由衷的幸福——她们两家里住在市中心,坐的这辆校车也是最挤的,少有能抢到座位的时候。
偶尔刘强还是能做点好事的。
“滴,学生卡。”女孩子的脸上飘着薄红,刘海被汗水沾湿贴在额头上,气喘吁吁却得意洋洋地对后面的男孩子说,“看,你输了。”
“好,我输了。”清秀的男孩子低声笑了笑,伸出手,“愿赌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