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便不是我,也能跟去呀,为何不求官人带上你?”
两人说话时,视线依旧聚焦在官船上。
“我有正事做,那赤铁矿、石炭场,一堆事等我去做。”
“嗯。”猫儿释然般的抿嘴笑笑,“春耕在即,我也有正事做呀。”
“哟,你倒大度,果真不在意?”
“在意不在意又如何,是官人要带她们的”
“嘻嘻,看来不久后你家宅子又要多一位姐妹了。”
“蔡家姐姐不用拿话激我,她若进了我家,我自然会慢慢把她那骄矜性子拗过来。再说了”
猫儿侧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陈景彦,随后又看向了船尾的陈瑾瑜,悠悠道:“她爹那一关,她过的去?”
“嘻嘻,也是。”
三人隔河对视,官船渐行渐远。
正月二十五。
船入淮水转东,再行两日,拐入颍河。
在颍州休整一夜,李骡子和李科下船在左近转了转,回船后整理出一路上的山川水文、人口村镇数据资料。
二十八日。
陈初一行换了条六百料大船,经颍河、汴河继续北上。
一路上,舟楫穿行,河运颇为繁忙。
再行七八日,至二月初五黄昏酉时,抵达大齐东京。
西水门外。
船队拥堵三四里。
一辈子没怎么出过门的长子、毛蛋、铁胆等人定定站在甲板上傻了一般。
几里外,一座雄城赫然矗立。
高约三丈的城墙通体青黑色,铜浇铁铸一般。
城墙之阔,左右望不到边际。
暮色霭霭中,宛若一头上古巨兽卧伏于苍茫大地之上。
令人肃然起敬。
即将抵达此行终点,一直把女儿约束在舱房内的谭氏,终于稍稍放松了管制。
陈瑾瑜走出船舱,见陈初站在船头,背手远眺。
便轻移莲步,上前优雅一礼,这才脆生生喊了一句,“叔叔。”
“阿瑜闷坏了吧。”陈初侧头笑道。
陈瑾瑜浅浅一笑,一双甜人小梨涡欲隐欲现,和陈初并肩望向暮色中的东京城,轻声道:“路途虽远,却心知归处,阿瑜不觉着累呢。”
这话,好像有别的深意,却又隐晦。满满的女文青既视感。
河风抚过,衣袂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