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如今大齐出现了兵部最肥,工部最穷的怪相。
不然,他们也不会在养不起那么多匠户的情况下依旧不舍得放人离去。
席间,吃了几杯酒的杜兆清少不了吐槽几句。
却不想,陈景安竟摸出两锭金元宝放在桌上推了过来。
“守谦,这是何意?”方才还作微醺状的杜兆清眼底一片清明。
无功不受禄,陈景安好端端送来大礼,定然是有事相求了,看这金元宝的分量,对方所求之事应该还不简单。
“呵呵,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明日光成兄见了将作监许大匠。”
陈景安低声交待了一桩事。
这件事在杜兆清听来的确算不得什么大事。既然同年开口,那就帮一把呗,至于对方为什么这么做,和他又有什么干系。
总之,这两锭金子是无辜的你看它俩孤零零站在桌案上的可怜小模样。
若不收下,于心何忍?
需揣进怀里好好疼惜一番。
书中自有黄金屋,此刻正是变现时!
翌日。
工部将作监值房,昨晚没睡好的许珏顶着一双黑眼圈,心情郁郁。
巳时,杜兆清晃荡进将作监串门。
趁值房内只剩他二人时,杜兆清关上房门,低声问了一句,“大人,昨日卢翁一事就这么算了?”
坐于椅上的许珏眼角一挑,不悦道:“你从何处听来此事?”
“下官有名亲戚也住在牟驼岗下,昨日恰好路过目睹。”
“哦。”
许珏淡淡应了一声,杜兆清六品郎中虽是他的下官,但后者就职于工部水部,和将作监没什么关联,俩人算不得熟,自然没甚好讲。
杜兆清却显得比他本人还急迫,低声道:“大人,如今武人跋扈,昨日卢翁已表明身份,他还下重手!这口气不能咽!”
“你怎比我还急?”许珏奇怪的看着杜兆清。
“大人!咱们读书人同出一脉,眼看那粗鄙武夫骑在我等头上作威作福,如何忍得!”
杜兆清一脸义愤填膺,许珏表情终于柔和许多,却也无奈叹道:“哎,我朝纵容武人已久,昨夜与开封府通判会面,他们还劝我息事宁人,本官又能如何。”
“大人,拿捏那陈初何需开封府出面!”
“甚意思?”
“嘿嘿,前几日,下官无意间听说陈初那安人娘子的舅舅一家就在咱匠户营。”
“果真?”许珏一听来了精神,当即起身在值房内走了几步。
可随后,却又是一叹,失望的坐了回去,道:“便是在营中又能如何他毕竟是我朝都统制,我若不允他赎买亲属,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闹大了,少不了被上头大人呵斥一句因私废公。”
“呵呵,大人,我有一计,既可割他一块肉让他肉疼,又可使我工部落得实惠,便是尚书大人知晓了也只会赞大人为我部谋福利。”
“哦?何计?快快说来”瞻前顾后的许珏一听有这等好事,不禁眼睛一亮。
杜兆清弯腰附耳道:“大人,咱自然不阻那兵痞赎买娘子舅舅一家,但咱们要加上一个条件。”
“甚条件?”
“打包赎买。”
“打包?”
“对!不是不允他赎买,但必须把这二百多户、八百余口统统买走。二百多户便是两万多贯,虽不多,也能解我工部燃眉之急。如此一来,咱们既解决了将作监这些累赘,又让他出了血,大人也能舒心稍许。”
“妙!妙啊!哈哈,谢光成教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