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绾丢开烟蒂,捂着嘴笑了一声:“还能是谁,这两天受了她一番照顾,紧着还债呢。”
等程善北反应过来,郁拾华已将视线投向了孙绾。
孙绾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那行吧,就当给你的脸了。”程善北贼兮兮地把酒杯端过去,和阴晴不定的某人碰了碰。
郁拾华轻哼一声,略有不满:“自己的场子合该警醒些。”
下个月要召开两会,近来风声鹤唳的很。
“可不是,新调来的督察头子背景很硬,人又难搞。”程善北装模作样地叹了句,“有人给起了个外号,火爆朝天椒。”
“是个姑娘?”
“正解。”程善北打了个响指。
洗手间内,对着镜子补口红的董荟然不顾外头一阵接着一阵的喧嚣嘈杂。
连包中手机铃响都懒得管。
左右这是她程叔的地盘,没人能拿怎样。
不等她点开手机屏,有成群结队的侍应生推门而入,三三两两说着闲话洗着手。
真吵——
董荟然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心想着要去程善北地方告个状,治治这些没规矩的奴才们。
好端端客用的卫生间,整的和菜市场一样。
她眼里憋着火气,故而格外用力拧住门把手。
不料门一动不动,手腕迸发出难以形容的剧痛。
生理性的眼泪很快漫出了眼眶,破碎的呻吟在口齿间久久不散,董荟然甚至在口腔中尝到了一点血液的腥味。
“小姐您怎么了?”有眼尖的侍应生忙过来扶她。
董荟然本来只是眼底冒火,这下从头到脚都是熊熊怒火,半点不客气地甩开了她的手,却又拉到了自己的筋,疼得冷汗直冒,身子都挺不起来。
“这门…打不开。”她咬牙切齿道。
侍应生清脆又活泼地作答:“外头来了便衣,说是这里被人举报,一个个地在查呢。”
“小姐你不急的话等等吧,是非之地,还有打起来的。”董荟然痛得死去活来,等想起便衣代表的职业时,脖子像被卡住脖子的大鹅,突然说不出话了。
她忙不迭地去摸自己的包,又想起之前和赵施二人的钱货两讫,如释重负的同时又提心吊胆,她亲舅舅下个月大概率要升任司长,家里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拖后腿的。
要是被她爸妈知道……
董荟然眉眼间的决然很快取代了先前的痛苦之色。
她拨电话给自己的司机,无视了其他两人的消息轰炸。
可怜赵施二人明明有逃跑的机会,却因为等这个补妆的大小姐,活活被便衣抓了个现行,带回去验尿了。
四月的夜凉意不减,三更的风吹得衣裙单薄的她寒意渐生。
上车后董荟然先抱怨了司机两句,又开始转动一痛一惊后的脑子,事情的脉络陆续剥离出来,高醒言……她仅仅过了一瞬,一是不信他有这样的胆,二是不信他有这样的能耐。
蓝度这边,她得叫舅舅来瞧瞧。
怕是有心算她无意。
不过程氏家大业大,她也得罪不起程善北。
先容她把告密的那个人揪出来,定要他好看!
高醒言搬进明府的那天,白娅彻底放弃了对这小区的监控,实在是保安过于警醒,不光消息难以打听,想浑水摸鱼都不成。
“我今天又约了喻姝。不过既然她和郁拾华在金贸的停车场一起上了车,又如何会得罪自己的饲主,什么反目成仇,完全是空穴来风。”白娅一改平日示人的娴静文雅,语气上有种漫不经心的恨意。
“白女士不要多虑。您的女儿已在英国平安落地。”
白娅默了默,道:“喻姝出不出面那么重要吗?你们彻底实行PLANB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