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肌肤白得接近透明,以至大腿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胸上压着特制的托盘,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刺身。脸部则戴着鲜花点缀的金黄色面具,头发尽数盘在头顶,发际线被收拾地过分整洁。
她数了足有十秒,胸口处毫无起伏之意。
一个可怕的念头跳了出来。
喻姝在郁诗诗意外的目光下拿过一双筷子,侧身挡住餐厅经理的视线,往一片三文鱼片夹去。
偏偏她手滑了三两次,一直到经理走过来看情况,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你干嘛呢。”郁诗诗等她坐下,才不解地悄声问。
喻姝:“心里有点猜想,刚刚验证了下。”
“我可看见你往人家手上摸了好几下。”郁诗诗表情复杂。
这几天亲密接触下来,她发现喻姝的确如她本人所说一般,对于异性的示好相当淡漠平静,即便是工作上的事,能找女员工对接就绝不找男员工。
到了泾渭分明的地步。
难道她是蕾丝边?喜欢女孩子?
“你慢慢吃,我出去打个电话。”喻姝还特意往女体盛边绕了一圈,才低调地从侧门溜了出去。
郁诗诗没当回事,很快便被旁边一桌组团过来敬酒的下属围住了,丝毫没察觉冯建文在喻姝离开的几分钟后同样消失不见。
这一楼层有好些个会餐厅,喻姝绕圈般找了个不会有服务生经过的死角,开始打电话报警。
“喂,我在万国酒店二楼的海棠厅发现一具尸体,是以女体盛为名义出现在餐厅中的,请尽快过来确认。”
她口齿明快,说得清晰。
三两下便挂了电话。
这已是她最后的力所能及。
剩下的便看天意了。
“喻秘书这么喜欢管闲事吗?”
一道阴凉的男声从身后窜起。
喻姝光听声音便知是冯建文,不动声色地回首:“不知冯经理是否吃了尸体上的刺身吗?”
冯建文不为所动,压制着眼底化不开的寒意:“说不定生前是和你般不知天高地厚、自作聪明的蠢人一个,惹上什么不该碰的事,自然一命呜呼。”
喻姝可以想象这背后一条龙的利益输送链,神色凝重却不慌张。
“有些人事我或许开罪不起,但冯经理如此明目张胆地要挟我,甚至连刑法都能完全无视,着实令我大开眼界。”
冯建文眼中闪过惊怒之色:“我和你不过一样是打工人,给郁寰卖命的小喽喽,何苦俩俩针对?”
“我哪会对冯经理穷追猛打,就是投资计划书会有所改动,我们与太康依旧合作愉快。”喻姝静静道,这儿虽然没什么服务员经过,但只消一喊,立刻能闹出大动静。
冯建文急切道:“哪方面改动?”
他可是拿了真金白银的好处还房贷的,眼瞅着这项目一成,连小女儿的留学费用都有了。
“决定权如何在我?”喻姝略带讥讽地反问道。
“屁!从你来中嵘第一天,郁诗诗就对你言听计从的很。”冯建文仅管面上凶狠,但心里是真没底,保不准喻姝就是郁拾华放出来整顿中嵘的监察御史。
喻姝颇觉好笑:“冯经理都用了言听计从这个词,怎么还对我如此嚣张跋扈?”
“你个贱娘们。”冯建文低低啐了口,心中却为前段时间的利欲熏心感到懊悔,早知道郁诗诗要把姓顾的挤走,说什么他也不会捞得这么狠。
“冯经理回去记得准备辞职报告,这是对你我的最体面收场了。”喻姝并没有看穿他的色厉内荏,不过仗着是公众场合,冯建文不能对自己如何罢了。
等她回到海棠厅,捏着的手心打开,尽是一片湿漉漉。
郁诗诗已酒过三巡,脸上泛起酡红之色。
“你是去了哪儿!赶紧的,自罚三杯!”她音调不同往日,言语神态十分豪放。
喻姝纯拿她当傻子糊弄,喝了三小杯白开水蒙混过关。
周围被拉住的下属眼见老板被轻易糊弄过去,忙将从喻姝地方取来的真经如假包换使了一遍。
郁诗诗迷迷糊糊地嘀咕:“怎么你一来大家都喝白的了?那个秃头小哥,明明连一瓶啤酒都要喝三口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