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玉送走了两位小姐,见她们进来,赶紧招呼上茶。
圆圆带着标准的浅笑,和她们寒暄了几句,阮妙妙就笑着道:“我们一走进来,就发现姐姐这院子里的梅花好看又好闻,不知道能不能折几枝带回去作画?”
“自然可以。”
小姑娘都想凑热闹,一下子就空了大半,剩下的几位婶子也很识趣的告辞。
本来喧哗的房间里一下子就清净下来。
阮妙妙咬了咬唇,才把自己手里的木盒子递给她,低低的道:“这是表哥让我送给姐姐的添妆。”
圆圆一愣,却不想再和他有什么交集,委婉的拒绝:“替我谢谢他,可是这不合适。”
“我也这样和表哥说,可是看着我表哥低声下气的求我,我又觉得他可怜。”
阮妙妙小脸上一片凝重,看着她勉强勾了勾唇,深怕被她打断,快速的道:“没能娶你,却又记挂着你,他是咎由自取;可是你知不知道,他的日子也不好过;不想回家,一个孝字下来,却不得不回家;回到家却要时时警惕,要不是有易家的人帮衬,他现在肯定中了暗算。
他现在成亲了,也希望你能过得好好的,他知道自己来不合适,就只好让我来送给你贺礼。
你就当他是内疚也好,是想要补偿你也好,总归是他的一番心意。
要是实在不喜欢,那就送人或者扔了都可以,反正我东西送到了,不关我的事了。”
说完,把盒子往桌上一放,就像后面有狗追一样,快速的离开。
晓玉一直在边上,见她离开乐,这才走过来,气呼呼的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我这就让人送回去。”
圆圆打开一看,见盒子里是一个白玉的笔筒,触手温润,里面光滑如镜,放着一颗颗大小不一的保山南红玉石,颗颗红的艳丽,料糯质润,触手如凝脂细腻。
外面却雕刻着池塘,还有树木,人物,难得的是池塘那里的玉颜色深些,荷叶上还留着露珠,实在是精致。
圆圆叹了口气:“不用了,他这是求个心安吧,等他们以后有了孩子,我再送封礼回去就是。”
晓玉见那池塘和三个人,总觉得有点面熟,猛然间失声道:“这不是当初我们救他的池塘边的景色吗?”
要多少记挂才能这么刻骨铭心,这一刻,晓玉觉得自己真的不生气了。
当初触手可及的人,现在却求而不得,却又记挂在心里,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煎熬吧?
雪花飞来,新娘子八人抬的花轿扛来。
谁也没有料到,十二月初六这天的早上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雪粒子。
不过好在没有下雨,等到新娘子上花轿的时候,雪粒子停了,一片片洁白的雪花在空中飞舞。
这也不影响大家看热闹,不仅有喜庆的唢呐声,还有那黑色的骏马上,身穿大红喜服,风姿耀目,形貌昳丽的新郎。
只觉得那眉目如画,虽然不苟言笑,可是那桃花眼里又带着欢喜,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卓尔不凡的英挺之气。
不仅是正值妙龄的小姑娘,就连年纪不小的妇人也下意识摸了摸发髻,小跑两步,好多看一眼这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偏偏今儿日子好,对面拐弯处也遇上迎亲的,两方人马相遇,人家那五官端正的新郎瞬间被秒杀。
对面的新郎也很郁闷,这谁挑的路线,遇上这么个妖孽,模样比自己俊,花轿比自家的好看,连后面陪嫁的也比自家多。
就算这些都能勉强忍受,可是等那妖孽过后,跟着自家看热闹的人也全都跟走了,连跟在喜轿边的丫鬟也频频回头。
这就太戳心窝了,都说输人不输阵,新郎大喝一声:“唢呐都给本公子吹响点,等下给双倍的喜钱。”
圆圆四平八稳的坐着大红花轿里,在一片喜庆的唢呐声中,感觉花轿缓缓行去。
这花轿都准备了至少要走一个时辰,边上扛花轿的精壮汉子两帮轮流来,脚步就像丈量好的一样,又快又稳当。
花轿很宽阔,里面放了银霜炭的铜炭盆,温暖舒适。
圆圆头上不仅有凤冠,还有红盖头,也不妨碍她吃东西。
她从宽大的喜服的袖子里掏出一小包猪肉脯,又香又辣,吃着还想吃,可是丫丫不敢多给。
吃了香辣的有点口干,她又摸出个蜜桔吃了,顺便把皮扔到炭盆里毁尸灭迹。
虽然没有吃饱喝足,不过也垫了垫肚子,她忍不住打了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