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医须发斑白的坐在上首,他个子不高,脸上虽有岁月的痕迹,可是却肤色红润,看着是个极为讲究养生的人,此时他脸上带着慈和的笑意看着圆圆。
楚老夫人对他也很敬重:“圆圆,这顾太医是妇科圣手,今儿恰好来看你弟妹,你也请顾太医给你把个脉!”
圆圆并不推辞,反而大大方方的一笑:“是,劳烦顾太医了。”
现在这个时候,圆圆管着库房和厨房,手下的十几个小丫鬟也和府里的人有了来往,特别是芝兰斋里把那些婆子打发了后,现在是绝对不会有消息传出来,她不怕二房的人知道自己身子无碍。
周氏看见顾太医给圆圆把脉,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捻起一颗红的发紫的杨梅尝了尝,感觉杨梅酸甜的滋味,就等顾太医说圆圆的身子于生儿育女有碍。
只要这边查不来她身子有碍,后面就能让太医查楚明睿的身子,也肯定能查出问题,这样自家的儿子和还没出世的孙子就有机会继承忠勇伯府。
圆圆心里明白,自己要是不孕,让楚明睿换个女人就好,可是要是查出楚明睿身子有碍,那就是想在楚明睿还不是忠勇伯的时候,就和忠勇伯这个称呼失之交臂。
顾太医来之前,自然是有人交代过得,仔细的把脉后,摸着半花白的山羊胡子,神色有点沉重的道:“世子妃身子寒气重,即贪凉涉水、受寒邪侵袭,贪食寒凉食物等都可招致外来之”寒“侵入人体。
寒气停滞在人体的脏腑中,当然也包括胞宫,从而体脾肾阳虚,脾肾阳虚所生之内寒停滞在女性胞宫,使胞宫的功能受损……”
“顾太医,我这身子能调养好吗?”圆圆真没想到自己身上还真有宫寒之症,当然,她肯定这顾太医是说的是严重一点。
楚老夫人听到顾太医的话,心里也很担忧,想起端午的时候,她在水里救了自己,满脸担忧的问:“还请顾太医妙手回春。”
周氏眼神有点震惊的看着顾太医,这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自己明明是让他说圆圆不能有孕,这样才能顺理成章的给楚明睿诊脉。
顾太医微微点头:“好好调养的话,过个一年半载,世子妃的身子就能调养的差不多了。”
楚老夫人笑着道:“那就劳烦顾太医了。”
她心里对孙子的身子也有点担忧,平时太医诊脉,也不会特意的往这方面诊脉,此时就留他:“今儿真是多谢顾太医了,时候不早了,您就留下一起吃晚饭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顾太医也不推辞,脸上带着笑意显得很和气:“我先前给老夫人把脉,觉得您最近还是失眠多梦是吗?这……”
圆圆见顾太医又和老夫人说起养生之道,自己也在琢磨,要不要让人去通知楚明睿一声,让他晚点回来,免得和顾太医碰上。
自己被说是宫寒体虚,要是他再被诊出什么不好,对子嗣不利,那祖母心里肯定会留下二房,过继还是让他多纳妾?
反正,哪一个也不是自己想要的。
她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的周氏就笑眯眯的开口了:“圆圆,你身子弱,难得顾太医在这说养生之道,你也留下多听听。”
楚老夫人也点头,慈爱里带着几分无奈的道:“什么都不及身子要紧,这讳疾忌医,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圆圆被她们这样一说,心里就知道楚老夫人也急了,顺势坐下,带着点腼腆的道:“是因为有贵客在,我本想去厨房招呼一声。”
看着边上的如意,淡淡的道:“你去厨房说一声。”
“是。”如意心里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躬身退下后,去厨房里走了一圈,就快速的回到芝兰斋,和葛嬷嬷说起这事。
葛嬷嬷立马让她回到厨房找长生,让连长生出府把这消息告诉世子,这样回不回来,就由世子自己拿主意了。
顾太医和乔家也算是世交,乔知意和他说话间就显得很是亲近,再加上顾太医深谙养生之道,现在虽然在家整理各种医术书册,最后确是要传给太医院的,所以他现在反而更受人追捧。
“其实这子嗣之事,有时候也不好说。”顾太医倒是和大家说起趣闻奇事:“有个妇人嫁人后五年没身孕,合离再嫁后倒是很快就有了身孕,来年就生下了个大胖小子;
还有户人家,家里的男人妻妾七个,十几年也没有好消息,还以为自己这是要断子绝孙了,谁知道在外面看中了一个寡妇,纳回来三年抱两;
还有……”
这些,还真算是奇闻异事,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
圆圆听他说这些话,心里越发疑惑起来,又是合离,又是寡妇再嫁的,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反正,她是不相信顾太医纯粹是为了来看乔知意。
楚二爷和楚明尧他们先回来,大家见礼后,周氏就请顾太医给自家男人和儿子把脉:“今儿能见到顾太医,实在是难得的缘分,还请顾太医替他们父子把脉。”
顾太医也不推辞,给他们把脉后,也开了两个食补的方子,和气的道:“夏季气温高,你们衙门里肯定是冰块放多了,体内汗无法通畅地发散出来,即热蒸湿动,会感到胸闷、心悸,精神不振,全身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