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这份效忠的心思,本嫔也不会误了你。”
她斜睨了眼:“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低头道:“奴婢叫翡云,原本是浣衣局的宫女,今日太后有旨解除您和兰才人的禁足,永宁宫需要增派人手,奴婢花银子通关系,这才被指到了您这儿。”
刘嫔淡淡道:“你倒是实在,连这话也说给本嫔听。”
“宫里妃嫔不少,若为了前途,你大可去其余嫔妃那,岂不是比本嫔这个获罪之身更有指望。”
翡云摇摇头:“主子娘娘们身边从来不缺上赶着伺候的人,就算花费一生的心血也无人会在意奴婢。”
“但若效忠主子,您身边无人可倚靠,奴婢就一定会被您看见,等您重获圣宠,奴婢自然水涨船高。”
“何况娘娘对奴婢有恩,只是您贵人多忘事,恐怕不记得了。”
翡云轻声说:“七年前,奴婢刚入皇宫为婢,因为犯错险些被嬷嬷打死。是您金口玉言,救
了奴婢一命。”
“奴婢心中始终记着您的恩情不敢忘,如今既是为自己前途计,也是为了报恩。”
自从当年将毒药交给丹皇贵妃反被陷害一事败露后,陛下下令将她和兰才人禁足,永宁宫内她所有的亲信,包括她的陪嫁,永宁宫掌事宫女湖青都被处置掉了。
这几l年来,身边只有皇后派来的两个宫女伺候她,连一个能说话的心腹都没有。
如今既有可用之人,她自然乐得收下。
刘嫔长哦了一声,往前走去:“你若能助本嫔,日后永宁宫掌事宫女的位置便是你的,本嫔说到做到。”
翡云恭敬颔首,低声:“奴婢多谢主子恩典。等会儿去了长寿宫,还请您往后这些日子尽心侍奉在太后身边,莫要和淑妃起争执,不要提往日恩宠,更别和兰才人多言,时间久了,陛下一定会去看您的。”
刘嫔被封闭在永宁宫内,外头的事她只能听说一些,并不能尽数掌握,是以,翡云的话就格外重要。
她原本打算接回灵宁后,让灵宁想办法引导她和陛下见面,只要见面的时候她恳切陈情,陛下兴许就会有所松动,念起往日的好。
至于太后,陛下和太后互相忌惮她不是不知道,如今为了复宠,她该少提太后才是,谁知翡云竟这么说。
刘嫔微微蹙眉:“是何道理?”
翡云低眉:“浣衣局往来人员驳杂,都是接触各宫主子贴身之人的,消息最流通。”
“奴婢被调来之前,曾听长寿宫的宫女随口提起,说太后此次病中十分惦记陛下,时常梦中落泪,对陛下遇刺惊忧不已。”
“所以奴婢猜测,有此一事后,太后和陛下之间的情分,兴许会和之前不同。”
她又添了句:“昨日陛下去看望太后,坐了好久才去的甘泉宫。”
刘嫔缄默不言,思量许久后方道:“嗯,本嫔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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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内,姜雪漪坐在楹窗前品茶,看着窗外树盖苍翠的梨树郁郁葱葱。
方才和刘嫔一见,虽是仇人,却也有种岁月不饶人的恍惚感。再想起今日瞧见太后病恹恹的,韶贵妃也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宫中最难得是平静。
一次行刺,不仅两国交恶,就连前朝后宫都不得安宁。前朝忙着追查陶氏和其党羽,后宫也有嫔妃蠢蠢欲动。
说不定不久以后又要打起仗来。
如今她母族安康,恩宠稳固,已是最不容易的了。
姜雪漪将瓷杯放下,鼻尖能闻到淡淡的药膳味道,小厨房这会儿还煲着汤,等晚些给陛下送去。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如此日夜操劳,身子吃不消。
就算皇后说了要嫔妃们想法子侍奉陛下,可姜雪漪知道,旁人就算再讨好,即便陛下有意也不过是一时兴致,同样两份药膳搁在前头,陛下只会觉得她的最好。
楹窗前明媚的日光穿过茂密的绿叶落在桌上,斑驳的阳光与微风,格外安谧。
旎春从外头小跑进来,笑着说:“娘娘,陛下方才派人过来,说晚些看过太后就来未央宫陪您用膳,叫咱们准备着呢。”!